沈紅果這一打坐便忘了時間,而趙氏為了不給她飯吃,省一頓糧食,刻意不理會她,甚至也都沒叫她出來幹活,其餘人是根本就沒想起她來,她在屋裏一待就是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趙氏起身見院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平常這時候,該有人打掃院子,不是這麼悄沒聲息的,這才反應過來,沈紅果那死丫頭,睡死過去都還沒起身呢。
頓時就張口大罵起來:“沈紅果你個死丫頭,還在挺屍呢,天都大亮了還不起來幹活,這麼好吃懶做的丫頭,看你以後嫁不嫁得出去。”
她不隻是罵,手裏還提了根棍子,伸手去推柴房的門,卻壓根推不動,頓時把她氣得不輕:“你這個死丫頭,趕緊給我起來幹活,誰家的姑娘像你這麼懶的,睡覺睡到大天亮了都不起來,豬都比你勤快。”
這一大早的,趙氏的聲音尤其洪亮,沈紅月本就睡得不怎麼安穩,讓她這一鬧,立馬就驚醒過來,倉惶的抬眼四顧,發現她真的回來了,回到未出嫁時住的屋子裏,頓時呼出一口氣。
耳邊聽到趙氏罵個不停的聲音,有些無奈的起身,挑了一身顏色鮮亮的衣服穿在身上,這才開門出去。
“娘,大清早的,你也別這麼大火氣,都說了要好好養息身體,別給氣壞了。”
“我能不生氣嗎,看這天都大亮了,這個死丫頭還不起來幹活,家裏這些活,是想推給誰來幹?”
平常的時候都不用她叫,那死丫頭自己就知道早早起身,把家裏一通收拾,這次落水醒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就知道跟她頂著幹了。
柴房的門刷的一聲從裏麵打開,沈紅果懶懶散散的站在門口:“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你想讓我幫你幹活,你卻連飯都不給我吃,這活兒我也是有心無力啊,飯都沒得吃,哪來的力氣。”
這是來跟她討飯吃呢,趙氏頓時氣得不輕:“昨天二十個雞蛋就那麼被你吃了,貪吃懶做的死丫頭,別吃了不認賬,誰也沒有你這麼能吃,還吃得這麼好的,一口氣吃掉二十個雞蛋,也不怕噎死你。”
她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二十個雞蛋啊,她存了不少時間才存下來的,都安排好了它們的去處,哪知道一不留神,全被這死丫頭偷吃了,她沒打斷她的腿都是好的,還在這兒跟她要吃的。
抄起手裏的棍子,就朝著沈紅果打去。
“我說,你也消停一會兒,打又打不著,何苦這麼折騰一遍,你說你累不累得慌。”這大清早的,就跟那大紅公雞一般引頸高歌,這會兒又活力四射的追著她滿院子跑,不得不說這婦人的精神頭真足。
她越是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越是把趙氏氣得跳腳,這個家裏向來就是以她為尊,誰在她麵前都得夾起尾巴做人,但這丫頭從落水醒來後就大變樣,不斷的挑戰她的權威,這讓她怎麼能不生氣。
沈紅月這會兒看她的眼神,也有些怪異了。
她印象中的沈紅果,向來是低眉順眼,你不跟她說話,她就能悶不吭聲一整天,平時也從來不閑著,要麼做地裏的活兒,在家裏時,掃地做飯洗衣服一件件的事兒,不用人喊,她自己就會動手去做,總歸一天到晚都沒個清閑的時候,不是在忙這,就是在忙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