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二月的清晨,天還沒有亮,屋子外寒風料峭,屋裏卻暖和極了。
老賀倦怠的翻了一個身,將少年攬在懷裏,輕吻了一下少年的額頭。
“嗯……”夏滿皺著眉,蹭咕著裹著被子把自己蜷起來,往賀先生懷裏鑽,還要將頭埋在賀先生的肚子上。
老賀也迷迷瞪瞪的,把被子往下卷了卷,免得這小東西悶著頭。
兩人又這樣靜靜的睡過去。
過了一刻鍾,老賀猛然睜眼,他抱著懷裏的大被子,哄小孩似的輕輕拍了拍,伸出手來摸摸手機,已經6:30。
昨天折騰了一晚上,這小崽子肯定睜開眼睛就說餓。
老賀靜悄悄地坐起身來,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嗯……”小被子包聽到了動靜,撲騰著,伸出一隻手來拽著老賀的衣服角。
老賀已經習以為常了,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格外黏人,和平時乖乖巧巧的小粘糕還不一樣,又蠻橫又霸道,還不準不聽他的話。
老賀俯過身,把小被子掀開一個角,湊到少年的頸窩裏,感受著溫暖的體溫和衣料與皮膚的柔軟。
“我去做飯,你再睡一會兒……”
男人很溫柔,一下下輕吻著少年鬢間的發絲,手指在少年後頸幼嫩的皮膚上摩擦著,進而把手伸進被子裏,輕輕的拍他的背,耐心的哄著。
直到少年又睡過去。
賀連祁坐起身,他上身□□,一隻胳膊拄在床沿兒上,順著床墊凹下去的小坑往上看,手臂強勁有力,腰背向側彎,肩胛形成一個美妙的弧度,下身的褲腿蜷在小腿肚上,腳踝光裸,在木地板上滑索著找那隻圓圓頭的拖鞋。
夏滿半眯著眼睛,看著賀先生削瘦矯健的背肌,腰側滿布的淤青,背上的抓痕以及肩膀上的牙印。
賀先生終於找到拖鞋了。
夏滿才不會讓賀先生走,他伸出一隻胳膊來,強硬的環上了男人的腰,使勁的把他往床上一帶,然後自己湊過去,坐到男人的腰上。
小家夥還沒怎麼睡醒,腦袋拱在賀先生的頸間,嘴裏不安分,總想咬著點什麼東西,便吮他的肩膀。
賀連祁一陣天旋地轉,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愣了好一會兒,手順勢拍拍少年的腿側。
“寶貝……”賀連祁偏過頭去,親吻少年的耳朵,“不餓嗎?”
“唔……”小崽子聲音呼嚕呼嚕的,“餓。”www.x33xs.com
少年坐起了身,半眯著眼睛從上到下俯視著賀先生的臉,老賀扶著他的腰向上看,碧綠的眸子在黑夜裏發著幽幽的光。
*
上午十點鍾,這是一天的好時辰。
陽光明媚,空氣冷冽,路邊還有軟綿綿的白雪,一切都是夏滿喜歡的樣子。
少年穿著淺色的牛仔外套,戴上厚帽子,手裏拿著紅色的塑料兜,一個人去了菜市場。
夏滿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年,菜市場的大媽大爺們差不多都認識他,小夥子長得白白淨淨的,精神氣兒也足,讓人一看了就喜愛。
夏滿買了賀先生喜歡吃的小西紅柿,賀先生喜歡吃的小油菜,還有賀先生喜歡吃的蘆筍,塑料兜還剩下一點空間,可以放一大塊牛肉。
少年在菜市場裏慢慢悠悠地走,他以前是不喜歡這種嘈雜的環境的,但是現在已經慢慢能接受了,海鮮市場也是,之前總覺得那味道讓人眩暈,現在好像也免疫了。
夏滿呼出一大口氣,看著氣體翻滾,受涼之後在空氣中形成一股白色的水霧,他看得開心,一口氣一口氣的呼著,到最後竟然有一點點缺氧。
少年拎著塑料兜緩一緩,站在原地不動,忽然間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海鮮區。
一個中年男人激情洋溢,拿著大喇叭,腳踩一隻小板凳,聲音極具穿透力。
“老婆滿意,從未如此強勁有力!”
“情人尖叫,男人從此頂天立地!”
“烈焰生蠔在手,一生快樂無憂!”
……
夏滿眨眨眼睛,在原地站了三分鍾,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轉了兩個圈之後,目不斜視的從海鮮區走了過去。
過了幾分鍾,又倒了回來買了一袋生蠔。
*
夏滿總是覺得賀先生在勾引他。
就像現在,刷牙就刷牙,還非要將一個手拄在洗臉池的邊緣上,腰部和背部的曲線變得異常好看,平時也就算了,放在這種特殊時期,夏滿總是覺得很難耐。
少年人的身體好像很容易衝動,再加上這樣的一個特殊時期,種族的發/情,他就好像是一根在高溫中的幹柴,一點就著,偏偏還滅不了火,很長很長的時間,好像達不到目的就不會熄滅,可他和賀先生都是男人,種族的延續與繁衍的天□□給他的任務,他根本沒有辦法去完成,所以這火燒得格外久。
夏滿最後還是湊了過去,從後麵抱住賀先生的腰,少年焦急的踮起腳尖,夠不到,他又拽著賀先生的衣服把男人轉了過來,再難耐的踮起腳,想要親吻。
賀連祁抱住少年,寵溺中有些無奈的笑意,賀先生還刷著牙呢……
他一隻手把少年抱起來,像抱小孩一樣抱在臂彎裏,另一隻手拿著杯子漱了漱口,擦了擦嘴角,任由懷裏的人不住的往他身上蹭,解他的扣子。
賀先生甚至擦了擦洗手池,等到懷裏的人攬住他的脖子,腿也往腰上纏的時候,才把少年放到了洗手台上,附身吻上去。
*
今年已經好了很多,小崽子的很多習性都是逐步向人類靠近的,發情期也一樣,第一年的時候差點兒熬斷了他的腰。
狼每年隻有一次發/情期,在冬季,一至二月份。而發情期的以外的月份,沒有□□的欲望。
老賀非常榮幸的,於自己一人身上,真切的體會到什麼叫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一年隻過一個月的年。
剩下的十一個月全吃素。
老賀不想去試圖改變他,因為夏滿同樣也很不安,第一年的發/情期,幾乎每做一回少年都要哭很久,夏滿百年以來都沒有見過同類,對於這種事更是一竅不通,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賀先生來教他,□□上從一開始就是人類的方式,可他總是覺得不對,內心極度的渴望得不到安撫,每次都急得他掉眼淚。
賀連祁也不知道是哪裏不對,還以為自己總是弄疼他,夏滿同樣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到底意味著什麼,總是覺得自己很奇怪,每回都要趴在賀先生懷裏一直哭。
一個從來都不哭的孩子,因為這種事,一個月的時間裏幾乎每天都要哭。
老賀心都要化了,心疼到了極點。
他翻了很多有關於狼的習性的書籍,依舊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夏滿雖然絕大多數時候會很害羞,但是從來不做作,可以看出來,還是挺舒服的,但是每次隻要做完了之後,都會哭出來。
直到有一次,事後夏滿靠著賀先生喘息,看著男人腹上的*液,一陣出神,那些都是他自己的東西……
夏滿不知怎麼的,手指伸到賀先生的肚臍裏,蘸了蘸,然後看著自己手指上的白液出神,然後猛地把頭湊過去,耳朵貼到了賀先生的肚子上。
賀連祁看著懷裏的小腦袋,聯想到自己看過的成捆的專業書籍,好像突然明白點了什麼。
夏滿很困惑,但他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頭拿開了,隻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綠綠的眼睛時不時的往賀先生的肚子上瞄。
賀連祁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片滑膩,他順手把液體塗滿了整個腹肌,看著少年的臉一點一點變得通紅,歎了一口氣,湊到少年冒出來耳朵根,聲音帶了些許抱歉,“不會懷崽子……”
夏滿有著生理的衝動,年齡小不知節製,老賀同樣如此,他也是鐵樹開花頭一遭,三十年終於吃到肉了,自己也刹不住車,第一次“過年”,足足瘦了十斤。
並且腳步虛浮,臉色蒼白,眼眶發黑,腦門上明晃晃寫著被索取過度,老賀心裏腹誹,自己也算是身強力壯,但凡是個體虛的,不一定能從床上下來。莫不得這就是所說的求仁得仁?前一段時間剛好每天都想著這小妖精到底什麼時候來吸自己的精/氣,現在就把他吸的隻剩一□□氣。
*
今年已經是第四次了,夏滿的情況好了很多,發情期不再那麼集中,漸漸的向著人類靠近,變得長而模糊,內心的衝動也漸漸由追求繁衍變成了享受親近。
連帶著賀先生的一些舉動,在他眼裏也有了暗示意味,從之前的明示幾乎看不懂的冷感,到現在隻是看著平常的賀先生有時幾乎也會想入非非,變化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著,而賀先生是一個合格的保護者。
賀先生從來不做故意引導的事,也不去催熟,他隻讓事情隨著應有的軌道發展,盡最大的可能讓他的小王子能夠隨心所欲,能夠在足夠有安全感的空間裏成長,這從某一種層麵上說也是夏滿的幸運。
賀先生的關懷一直是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的,他一直是一個成熟的大人,從夏滿遇到他的第一天起就是這樣。
但是夏滿覺得自己卻不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