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有此事?”知縣臉上掛著笑容,小聲問道。
“是。”
知縣挺了挺腰身:“一介刁民,進城賣菜也不看著點路,自己摔倒了還怨別人?難不成這路上,隻有你一人能夠行走?本官看你傷勢也不大,就不讓你賠償夫人的驚嚇費了,你回去吧。”
說著,抬起右手朝著門口方向擺了擺。
肖塵一愣。
這知縣顛倒是非的本領,不輸自己啊。
明明是老女人擋道,老人才受傷,這下到好,到了知縣的嘴裏,是老者驚嚇到了自己的夫人?
拿什麼驚嚇的?拿自己腦袋上流出來的鮮血驚嚇的麼?
正要反駁,旁邊的老女人卻發聲了。
“不能放他走。”
“這又為何?”知縣反而一愣。
他已經受傷了,不放他走,這是要給他賠看病的錢不成?
“這個老東西虐待狗。”
“虐待狗?”
“對。”老女人惡狠狠的點點頭,“狗是我們的夥伴,是我們的朋友。他養狗,卻將狗當做牲口一樣對待。居然讓狗給他拉車。就他這種刁民,不配養狗。老爺應該對他處以罰金,懲罰他對狗的不敬。再沒收了他的狗,重新給狗找個好人家,安度餘生。”
老女人的這一番話,讓肖塵還真的有點說不出來話來。
將狗像畜生一樣對待?
讓狗安度餘生?喵喵尒説
在你的眼裏,狗就是你爹啊,還安度餘生?
“在我們滄縣,居然有這種惡劣的事情發生?”知縣顯然也很震怒,“老漢,你真的讓狗給你拉車?”
聽見知縣大人問自己,老者顫顫巍巍的抬起了頭:“小人今年五十有九,家中再無一個親人,想要吃口飯,可這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實在是力不從心。今個起來,將地裏的蔬菜全部收割,想拉到城裏售賣,可菜車沉重,竟然有點拉不動。無奈之下,才將家裏的大狗綁在車轅上,幫小人拉車的。”
“還真有此事,你這個刁民。”知縣臉色鐵青,“來人,沒收了他的大狗,將他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我說知縣大人,這人都活不下去了,用狗拉個車都不行?養狗幹啥,除了看家護院,幫著幹點活都不行?”肖塵心頭的怒火,隱隱有點上升。
“用狗拉車?那要那些牛,馬幹什麼?生活過不下去,為什麼過不下去?還不是因為懶。”知縣揚起了脖子,“但凡勤快一點,用家裏的馬車出去幫人運送東西,或者將多餘的房子租出去,多多少少的都有點收入,至於活不下去麼?”
家裏的馬車?
多餘的房子?
要是老者有這些東西,還用撅著屁股拉一車蔬菜進城來賣?
還能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
肖塵抬頭,看向座位上那身著朝廷七品官服的知縣,如同看白癡一般。
這種從不體察民情,靠著想當然,信口開河的貨色,居然可以執掌一方,自稱百姓的父母官?
“敢問大人,你認為老百姓家裏都有馬車?鬧市區都有房子麼?”肖塵冷冷的問道。
“我大明昌盛,哪個百姓家還沒有馬車,鬧市區還沒有房子了?怎麼,你看不起我大明,看不起我大明的國力麼?”
知縣雙眼一瞪,又準備發飆。
“唉。”肖塵一聲歎息,“讓你做滄縣的父母官,真是滄縣百姓倒了八輩子的黴。將你腦袋上的烏紗帽,自己摘下來吧。”
“你,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如此口出狂言?我嶽丈可是河間府的知府大人。隻要他再上升一步,我便是河間知府。拿掉我的烏沙,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來人,此人當眾侮辱知縣夫人,大堂上更是對本縣大不敬,拖出去打三百大板。”似乎三百大板還不解恨,又加了一句,“直到打死為止。”
說著,拿起一支令牌,就甩在了大堂中間。
。您提供大神風影小白的東廠,最後一名紫衣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