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之後。
樂安州,漢王府外的一道樹蔭下,站立著一名男子。
黑色的夜行衣,使得他幾乎和身邊的樹蔭融為一體,臉上,更是被一塊黑色的布帕遮住了臉龐,隻有兩個眼珠子,左右打量一番,又看向不遠處,漢王府那六尺多高的圍牆。
淡淡的月色,照在那被粉刷成白色圍牆上,即便是溫熱的夜,也泛出絲絲涼氣。
樹蔭下的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柳如風。
這幾天,經過錦衣衛和東廠的聯手查辦,得到的消息是,定西候以一名下人的身份,躲藏在漢王府內。
而廠公林尚禮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將定西候擊殺。
伸手抹了一下腰間的配刀,柳如風深呼吸了一下,躡手躡腳的朝著院牆摸去。
雖然被皇上驅逐出了京城,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漢王府裏麵到底有多少護衛,有多強的戰鬥力,對於柳如風來,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經曆了肖塵上門砍掉右手一事,朱高煦有沒有招募江湖高手來保護自己,有沒有給王府內設置機關,這些柳如風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即便王府裏麵是刀山火海,自己也必須進去。
就算找不到定西候,至少先摸一下王府的虛實。
若是能夠將定西候驚出王府,在外麵的話,更便於自己截殺。
打定主意,柳如風猛吸一口內氣,就躍上了圍牆。
身子下蹲,緊緊的伏在了圍牆牆頭,仔細的打量著院子裏的布局。
目光從遠處亮著燈的走廊,觀察到就近的幾棟房子,再到房子邊的小廣場。
雙眼豁然一眯,整個人站了起來,不再伏貼在圍牆上。
小廣場上,不知何時站了五六道人影。
臉上皆帶著冷笑,一副吃定了柳如風的模樣。
幾人手裏,拎著明晃晃的配刀。
最邊上的一人,手裏牽著兩根鐵鏈,每根鐵鏈上,各自拴著一隻牛犢大小的惡犬。
月光下,看不出惡犬到底什麼顏色。
隻是張大的嘴巴,並沒有大聲犬吠。而是喉嚨裏發出一陣陣的嘶吼,同時將四個一寸多長的雪白犬齒,明晃晃的亮在外麵。
“小子,下來吧。漢王府的牆頭,可不是隨便爬的。”幾人緩緩朝著柳如風逼來。
此時,已是深夜。
隨著幾人的嗬斥,漢王府突然燈火通明。
院牆外麵,街道對麵的放屋裏,也亮起了無數的火把。
大批全副武裝的王府護衛,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拎著配刀,急速的從屋子裏麵衝出,將柳如風包圍。
一個身穿金絲蟒袍的男人,端坐在大廳中央,臉上帶著冷酷至極的微笑。
正是漢王朱高煦。
“終於按耐不住,送上門來了麼。”端起桌子上的茶碗,輕輕的撥弄了一下茶水上麵的茶葉,朱高煦冷哼一聲。
朱高煦的旁邊,站著早已經換上護衛衣服的定西候。
腰間的配刀早已經出鞘,緊緊的握在手中。
“王爺,若是將此人擒獲,一定讓我手刃。”
“膽敢闖入王府,在東廠之中一定不是泛泛之輩。一會若是擒住,侯爺盡管取他性命便是。也算是讓東廠先付一點利息。”
朱高煦道。
膽敢隻身闖入漢王府,對方的身手自然不弱。
但漢王府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