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人請。”客氣了一句,定西候上前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來的時候,定西候心理還很是擔心,這鐵麵無私的紫衣校尉,該如何對付才好。
但看著他剛才用衣袖給自己擦椅子的舉動,心裏的一顆石頭頓時落了地。
不管是因為自己給鞏昌府提供糧食,他心存感恩也罷。還是說,他對自己這個太祖親封的侯爵心存忌憚。不管是什麼原因,隻要他甘願在自己麵前低一等,這事情就好辦多了。
“衛大人,麻煩你弄壺熱水來,順便和夥房吩咐一聲,給侯爺做幾個菜。”肖塵又“殷勤”的吩咐著衛黎。
“好。”衛黎轉身離去。
大廳裏,就剩下了肖塵和定西候兩個人。
或許是麵對定西候太過“緊張”,或許是兩人真的陌生,沒有共同話題,肖塵“順手”拿起了擺放在桌子上的賬本。
“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做官也不容易,有的人做了十幾年的官,還是原地踏步,始終在偏遠的地方任職知縣。能做到知府這個地步,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煎熬。有著朝廷的俸祿,旱澇保收,養活一家子人吃香的喝辣的,衣食無憂多好,為什麼非要伸手,將府衙的貯備糧揮霍一空?人的貪心,都是無底線的麼?”
定西候麵色一沉:“欽差大人說的是鞏昌知府?”m.X520xs.Com
你這個蠢貨,不知道鞏昌知府王寬,乃是我定西候的小兒子?
還是說,支開了所有人,你準備給我攤牌,趁機大撈一筆?
我給你的,不管多少,那是我自願,誰也管不了。
若是你主動攤牌,想要趁火打劫,無論你吃進去多少,我都要讓你連本帶利的吐出來,更要將你送到皇上麵前法辦。
“是啊。”肖塵揉了揉鼻子,“侯爺你是不知道,我來到鞏昌府的時候,城外麵的那些災民,瘦成了什麼樣子。一個個皮包骨頭,雙眼窪陷,躺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城門口的賑災稀粥,更是一碗粥裏,能飄一兩個米粒,都是好運氣。”
“看見這種糊弄災民肚子的稀粥,我頓時來氣,找來正在給災民施粥的衛同知就是一頓臭罵。那衛同知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可罵歸罵,災民的肚子不能繼續這樣糊弄啊。找來衛同知一問,才知道鞏昌府僅僅開始放糧賑災三天,就已經斷米斷炊了。”
“這哪行?我這暴脾氣,當時就將施粥的大木盆給摔了個稀巴爛。堂堂鞏昌府這種級別,貯備糧竟然連三天都沒支撐出去?這還是鞏昌衛用自己的軍糧在其他地方賑災分擔了一部分,若是鞏昌衛不分擔,估計連一天都支撐不出去。”
肖塵越說越氣,左手拿著賬本,右手緊握,連關節都被握的“嘎巴嘎巴”一陣亂響。
對麵的定西候,已經是滿臉鐵青。
當著自己的麵,指責自己的兒子,這不就是赤裸裸的打自己耳光。
雖說自己已經多年不問國事,但不代表,自己就沒有問國事的能力。
“那這鞏昌知府,欽差大人是怎麼處置的?”定西候冷冷的問道。
似乎沒有看見對的表情一般,肖塵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虧空貯備糧這一項,他被砍頭一百次都已經足夠。而由此引起的災民大量死亡,若是真要按照朝廷律法來辦,一定是誅滅九族。”
似乎是感覺九族有點少,肖塵又急忙搖了搖頭:“死的災民太多了,九族不夠,估計皇上要株連十族,十一族。”
定西候的雙眼微微的眯在了一起:“欽差大人就這麼的想株連他的九族,十族,十一族?”
“當然。”肖塵點點頭:“遠的不說,就說鞏昌城外的幾個村子,那些新土下麵,掩藏的都是災民的屍體,全是老人和孩子。而西北的首陽鎮,雙泉鎮,死去的災民更是高達一半有餘。這些人口加起來,知府王寬的一百族加起來,都不夠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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