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昌衛指揮使張興,一臉愁容的坐在大廳的椅子上。
旁邊桌子上的茶碗已經徹底冰涼,也沒有一絲飲用過的痕跡。
院子裏,停放著幾輛馬車,上麵裝滿了盛滿玉米的布袋。
十幾名衛所校尉,大汗淋漓的繼續往最後麵的一輛馬車上,裝載玉米。
馬車的旁邊,站著一名千戶,不時的朝著衛所大門口張望著。偶爾回頭,催促一句:“快點,快點。”
直到將最後一袋子玉米裝上了馬車,那千戶才急匆匆走到了大門口,朝著外麵張望了幾眼,又匆匆走回。
“這些玉米,你們連夜送往首陽鎮,天亮之前發放給當地百姓。速去速回。”
“是。”眾校尉急急應了一聲,分頭跳上幾輛馬車,揮動手中的馬鞭,趕著馬車,出了衛所大門。㊣ωWW.メ伍2⓪メS.С○м҈
直到馬車那木軲轆的咯吱聲再也聽不見,這千戶才回過頭,朝著指揮使司的大廳走去。
跨進門檻,雙拳一抱,對著端坐在椅子上,一臉愁容的指揮使張興道:“大人,運往首陽鎮的玉米,已經出發了。”
“首陽那邊旱情嚴重,街頭餓死之人隨處可見。我們首陽所軍營門口,每天排隊要飯的人,有幾千人。所裏的糧備,有一半已經發給了災民。隻希望這些玉米,可以暫時緩解一下他們的燃眉之急。”
端坐在椅子上,張興滿臉的無奈。
這張興,四十歲出頭,個子不高不矮,體態勻稱,一看都是常年堅持練武之人,沒有因為駐守一方而放縱自己。
當年,明成祖起兵靖難的時候,他也在其手下的軍隊裏,衝鋒陷陣過。
麵對敵人的千軍萬馬,說是心中不恐懼,那是假的。但是,即便是心中恐懼,他也是從未退縮過。
隻是,這麼一個血雨腥風走過來的人,麵對死亡都已經坦然,可看著鞏昌越來越多的因為饑餓,在生與死之間掙紮的災民,張興的心裏泛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這般旱情,鞏昌府應該已經上報朝廷。朝廷的賑災糧款,應該很快就會撥下來。”身子微弓,那千戶說著寬慰的話。
“鞏昌府,鞏昌府要是靠得住的話,朝廷的賑災糧款,早就到位了。”抬起頭,張興伸手將吊在額頭上的一縷頭發朝後撥去,“按照以往,三月初就開始播種,現在已經是五月中旬,鞏昌府若是有心,就是爬,這麼長時間,也已經將消息送到了京城。”
那千戶也是低下了頭:“這鞏昌府,在體恤民情這方麵,做得還真是差強人意。這麼多年,朝廷也沒說實地調查一番,撤了他的職務。”
“怎麼沒調查,陝西布政司在鞏昌府,又不是沒駐守官員。誰讓人家的老子,是太祖親封的定西候呢,即便是魚肉百姓,可這情況,能真實的到皇上的耳朵裏麼?”
說著,張興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大人,說到這裏,屬下還真的有點擔心。我們就這樣將玉米送往首陽鎮,鞏昌府若是知道了,會不會說我們有越權的嫌疑?畢竟,我們隻是軍隊,地方上的事情,還是人家說了算。”看著張興,那千戶眉頭緊皺。
“那咋辦?我們就看著災民在首陽所門**活餓死?他鞏昌府可以不賑災,但要我鞏昌衛看著災民活活餓死在衛所門口,我張興做不到。”直了直身子,張興道。
“軍政一家,都是為當地百姓做事。若是因為這件事,我們和鞏昌府鬧的不和,以後相處起來,未免有點尷尬。”
“我鞏昌衛,給自己的首陽所送點補給怎麼了?首陽所的事情,我鞏昌衛難道不能自己做主,還要他鞏昌府點頭首肯嗎?”張興的語氣淩厲起來,似乎不想再繼續隱忍。
若不是顧忌那太祖親封的定西候,張興真想將鞏昌府告到皇上那裏去。
可一想到定西候的實力,張興忍不住的又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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