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看了一下,整個鎮子的街道上一片靜悄悄。想要有一個不讓人懷疑的理由留在這裏,還隻有從這掌櫃的言語中,找尋一些牽強的理由了。
“你們遠道而來,和你們說道說道也不會引起什麼麻煩。”掌櫃左右顧盼了下,壓低了聲音,“幾日前,馬溝鎮的一位村民,不知道在河道裏發現了一塊什麼石頭,竟然讓馬連山的那惡婆娘出手相奪。動手的過程中,其父被一屁股坐死。昨晚上,縣太爺都親自來到了鎮上,更是半夜將那一家人連同屍體,都押到縣城去了?”
“掌櫃是說,知縣連夜押走了那坐死人的惡婆娘?”
“哪裏。”掌櫃眼睛一瞪,“押走了死人的那一戶人家,和幾名相鄰。”
“哦?這就不對了。知縣大人不羈押凶手,將受害者一家押走,連屍體都不放過,這麼做,恐怕不太合適吧。”段天明皺了皺眉頭。
東廠在朝廷中辦著一件件的大案,卻是沒想到,地方上的這種父母官,也會是非不分,斷章取義。
“客官有所不知,這殺人凶手,乃是藍田縣太爺的千金。”掌櫃小聲說道。
段天明抬起頭:“哦,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看見段天明的表情還不夠驚訝,掌櫃急忙道:“不止如此。那凶手的夫君馬連山,更是藍田縣經營玉器作坊的富戶。家裏有銀子,縣衙有權力,老百姓就是被坐死,最終還不是花點銀子了事。”
“花點銀子了事?藍田知縣是凶手的父親,可西安府知府不是。隻要村民一心上告,不但凶手要被嚴懲,就連藍田知縣都要被一並拿下。這種拿著朝廷俸祿卻不為民著想的蛀蟲,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段天明冷冷的道。
若不是自己有要事在身,這起案子自己插手定了。
一個小小的知縣,就可以這般的魚肉百姓?東廠豈能容他?
“唉。”掌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那死者的鄰居,是一名落榜秀才。雖然落魄,但也是那種眼裏揉不進沙子的正義之人。他昨晚據理力爭,才使得知縣想要用銀子擺平此事的目的沒有得逞。不過,今個縣衙升堂,誰知道會有個什麼結果呢。”
“正義的落榜秀才?”段天明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嗬嗬笑了起來,“能有秀才稱號,書也一定讀過不少。若是他一心尋求正義,你們的這位藍田知縣老爺,不但保不住那殺人的閨女,恐怕自己頭上的烏紗也不保。”
掌櫃麵帶憂慮,搖了搖頭:“若是一切順利,定然會是這麼個結果。可是那馬連山的哥哥馬運山,卻是在京城為官。聽說,還是在朝廷的六部裏麵。若是他暗中使力,西安府恐怕也要給點麵子,將此案生生壓下來也說不定。這年頭,老百姓想要找一個說理的地方,比登天還難啊。”
段天明心中一驚,雙眼禁不住的微微一眯。
剛才,聽掌櫃說,凶手的夫君名叫馬連山,自己還以為不會這麼湊巧,不過是和馬運山的弟弟同名同姓罷了。
聽見掌櫃這麼一番詳細的說道,心中有點憤怒,又有點慶幸。
還正愁找不到馬運山的破綻,這剛剛瞌睡,對方就遞來了一個枕頭。
此案,馬運山不出手不說,最多捅上去給他一個牽連之罪,讓他無法繼續擔任錦衣衛指揮同知。若是他膽敢出手,那就是他自掘墳墓,親手為自己打開了通往地獄的大門。
“掌櫃剛才說,此事的起因是為了一塊石頭?”
“是啊,死者家裏要修建房子,去河道裏麵采石。不知道挖到了一個什麼石頭,竟然會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掌櫃可知道,那處河道在哪裏?”
掌櫃抬起右臂,朝著東南方向一指:“看見那一處廟宇沒,那叫水陸庵。出事的地方,就是水陸庵圍牆外麵的那處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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