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小心倒在嘴巴外麵的燒酒,順著他的下巴流下,打濕了衣服的前襟。
廖向河就這樣看著,也不阻攔。
這一刻,用酒精麻醉一下,對於肖塵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直到將大半壇子的燒酒都灌進了肚子了,肖塵才左手捏著酒壇的口子,猛地放了下來。
或許是酒精的麻醉,或許是放下酒壇的力度太大,竟搖搖晃晃的後退了兩步。
廖向河心中一緊,想要伸手去扶,最終卻是沒有出手,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
“他是不是在京城?”肖塵雙眼通紅,如同被困了好久的野獸一般,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廖向河。
走上前去,身子微彎,用那唯一剩下的一條手臂,緩緩地拿過肖塵手裏的酒壇子:“你明明知道,又何必來問我?”
“為什麼,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和朝廷作對,和東廠作對,和我作對?”使勁的搖著腦袋,肖塵喃喃自語著,雙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廖向河心中一陣為難。
原本,他想告知肖塵,這一切的原委,可始終感覺,時機還不夠成熟。
不知道師兄的行動,到底哪裏出了差漏,竟然被肖塵提前猜出了身份。
一心為朝廷做事,怎能接受自己的敵人,那股企圖謀反的暗中勢力,領頭人竟然是自己的授業師父!
而且,這股勢力處處對東廠發難,給東廠製造危機。這次,更是差點讓東廠和刑部萬劫不複,不得翻身。
給了我強大的身手,為何又要處處的針對與我,打壓與我?為什麼,為什麼?
“或許,他有著言不由衷的地方,或許,他也是為了你好吧。”廖向河輕聲說道。
“你知不知道,我從懂事起,就要靠著自己的雙手,去討飯吃?我羨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羨慕他們玩耍一天,家裏有可口的飯菜等著他們。我出去討飯的時候,村子裏的惡犬呲著雪白的牙齒向我撲來的時候,我多麼希望我和其他人一樣,有父母衝出來,替我打走惡犬?即便是這樣,我還得出去,去別人的家門口,眼巴巴的看著那些有父母的孩子,被一口一口的喂食著。我還得去哪臭氣熏天的垃圾場裏,翻找一片可以果腹的蔬菜葉子。”m.X520xs.Com
“我就像一個野人一般,毫無選擇的天天為了填飽肚子奔波。若是沒有同村的兩個和我一樣遭遇的孩子照顧我,我早已經倒在路邊的臭水溝裏,化成了一堆白骨。”
肖塵的臉龐,已經被淚水徹底打濕。
“知道,這一切我都知道。”廖向河輕輕的點著頭。
“師父的出現,孤獨的我,似乎找到了家一般。雖然練功很苦,可每次端著那香噴噴的熱飯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已經將師父,當成父母,當成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人。”
說到這裏,肖塵忍不住的放開了聲音,大哭了起來。
背靠著牢房的牆壁,緩緩地溜了下去。雙手抱著膝蓋,將頭埋在雙膝中間,後背急劇的起伏著。
廖向河搖搖頭,眼睛也有點潮濕。
在外麵,肖塵是叱吒風雲的紫衣校尉,承辦著整個大明誰也辦不了的大案要案。
誰又曾在意過,他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個無依無靠,沒有親人的孤兒。
“你記著,你師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廖向河終於是忍不住,想要說出實情。
“為了我,為了折磨我嗎?明知道我為朝廷效力,還要處處和朝廷作對。劫持太子,就是想讓皇上遷怒東廠,將我關押大牢,接受審訊嗎?他到底想幹嘛,他為何要這麼做?”
肖塵漸漸止住了哭聲,可那逐漸變低的聲音,似乎已經對整個世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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