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安縣衙,幾名身著捕快衣服的漢子,大搖大擺的從大門走了進來。
“縣衙的人呢?門口連一個值守的都沒有,這還是不是朝廷的衙門了?”領頭的捕快衝著縣衙的大廳,大聲的喊叫了一聲。
“來了,來了。”一道聲音從大廳裏麵傳出,緊跟著,一名瘦小的男子,身著八品官府,小跑著來到了眾人麵前。
“幾位是涿州派下來查案的捕快吧?下官固安縣丞李繼生。”男子抱拳一禮,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歪著腦袋,捕快首領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很是不屑的道:“我們一路趕來,這縣衙裏麵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李縣丞弓著身子,將身上那皺巴巴的官府,用力的往平扯了扯,急忙回答:“回大人,衙役們都已經被知縣大人派往各地監督春播去了,目前,整個縣衙隻有下官一個人值守。”
“胡鬧。”捕快首領大喝一聲,“衙役不呆在縣衙,監督什麼春播?我們奉知府大人之命,特意來查辦固安知縣遇襲的案子,這一個衙役都沒有,要我們親自去尋找線索麼?”
李縣丞一愣,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你們來查案,不自己尋找線索,查的是哪門子的案?難不成就是來走走過場,應付一下差事麼?
堂堂的知縣被人襲擊,差點送命,你們就是這樣查案的態度?
心中雖然不滿,可嘴上卻是不敢這麼說。
依舊的給臉上堆滿笑容道:“咱固安的衙役,也就是會吆喝幾聲,幹點粗活什麼的。這找線索的事情,他們也做不來。不過。。。”
還沒等李縣丞將此案已了的話語說出來,就被對方打斷了話語。
“李縣丞的意思,我們來到固安縣,沒有一個衙役可用?全部都要靠自己親力而為了?”捕快頭領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一個貧窮的小縣,還真以為自己在朝廷有著地位一樣。若不是知府大人吩咐,誰願意到這破縣城來?
知縣被襲擊,大不了換一個知縣便是。大明別的不多,就是人多。
“大人誤會了。”心中雖然惱怒,可李縣丞的嘴上,還是絲毫的不敢頂撞對方,隻得耐心的解釋道:“知縣大人被襲擊的案子已經告破,所以,大人便也不需要衙役為您跑前跑後了。”
“案子告破?”那捕快頭領臉上帶著一絲疑惑,“誰破的?你可千萬不要說,就是你們固安的衙役。”
言畢,臉上帶著一絲譏笑,捕快頭領看了看那低矮的縣衙大廳,又瞅了瞅破敗的圍牆,滿臉的不屑。
“回大人,是東廠來人了。”李縣丞緩緩地說道。
“什麼?”捕快頭領豁然轉身,緊緊的盯著對方,“你沒有說錯吧,東廠人來辦的案子?”
在涿州,自己或許仰仗著和知府大人的關係,可以狐假虎威的招搖過市,可是麵對東廠,這個皇帝的專屬機構,自己連正眼看一眼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而今,官文到了幾天之後,自己才拖拖拉拉的前來辦案。可誰知,案子已經被東廠之人辦過了。
若真的是東廠來了,那麼自己貽誤案情的這個責任,東廠一定會彙報上去。到時候,別說涿州捕快,恐怕連知府大人,都有可能受到牽連。
不,不可能。
一個小小的知縣遇襲,哪裏會驚動東廠之人。莫非此人嫌棄我來的慢,故意框我不成?
也不對,他不敢也沒有必要用東廠的名頭框我。
若是就此將我打發走,知縣的案子誰破?
想到此處,捕快頭領的目光,不由得再次盯在了李縣丞的臉上。喵喵尒説
或者說,此人便是幕後黑手,想要將那知縣置於死地,取而代之?
“回大人,是東廠之人。”李縣丞又重複了一遍。
“嗬嗬。”捕快頭領笑了起來,“既然案子已破,那就也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不過,既然知縣大人遇襲,我來到了固安,也沒有不去看看的道理。李縣丞,還請帶路,我等去看看知縣大人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