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自己還在錦衣衛的時候,也是隨同百戶千戶出去執行過遠程任務。
那時候別說千戶,就是百戶,在行營裏也有著自己的單人帳篷。
沒有那種獸皮鋪地的豪華派頭,也鋪著帆布防潮。
這柳如風倒好,把自己弄的和逃難一樣,居然腳下踩得依舊是原始的沙地。
“我說柳千戶,你這帳篷,好歹也鋪上一層帆布啊。這直接沙地,晚上返潮了,睡一覺起來,身體受得了?”環顧著這簡陋的的和平民一般的帳篷,小陳有點匪夷所思。
按理說,千戶的俸祿並不低,他為何就過的如此心酸。
“來的時候,帶的帆布我都給校尉大營鋪上了,到我這裏,剛好沒有。他們白天晚上都要站崗,下崗了睡的比較沉。若是讓潮氣濕了骨頭,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我隻是偶爾的巡邏一番,再說了,帳篷裏還不是有這麼一堆火麼。”柳如風尷尬的說道。
聽聞此話,肖塵不由得重新仔細的打量著柳如風,如同第一次見他一般。
記得在十三役門外,當初柳如風帶著人來找自己麻煩,和段天明的一番對話,可是心思縝密的很。整個人也開起來異常的精神。
他還以為,這柳如風也就和其他的錦衣衛千戶一樣,是拿著微薄的俸祿,靠對街上商戶,朝廷官員的威脅,再收些黑錢過活的主。
今天看了他的行營,頓時對當初毆打於他,心中竟不由得後悔起來。
“這沒有帆布,你自己去懷來衛買一點不行?看看你這的寒酸樣,怎麼配得上這錦衣衛千戶的名頭。”看著柴火堆旁邊那幾個應該是用來坐人的大石頭,肖塵不禁又搖了搖頭。
“說出來不怕紫衣大人笑話,就我的哪點俸祿,每個月給家中老娘看郎中,也就是剛剛好。哪裏還有銀子去買帆布。”站在原地,似乎是想起自己的俸祿供養一家人都有點困難,柳如風的臉上,滿是愧疚。
“就算是買不起,那你和我說啊,我讓人給你送點帆布過來。怎麼說我也是這皇上行營警衛安全的負責人,你這樣的受罪,也屬於我的過失不是。”肖塵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他。
“這次,是錦衣衛和東廠聯手為皇上警戒,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證皇上的安全。大人要忙的事務太多,這點小事,我怎麼能夠去打擾大人。”柳如風恭敬的說道。
對於肖塵的敬業程度,柳如風心知肚明。土木堡遠離京城,這安全事務當屬第一,自己的帳篷裏麵,鋪不鋪帆布,還真的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哪裏值得去和肖塵討要。
用手在帳篷裏指了一圈,肖塵道:“錦衣衛和東廠一樣,都是皇上的直屬機構,同時,代表的也是皇上的臉麵。你這帳篷,若是被異國使節看見,這人都丟到大明疆土之外了。”
“嗬嗬嗬,”柳如風笑了起來,“異國使節,是不能來到錦衣衛行營的。就是他們想來,我也不會讓他們進來。這皇上的警衛軍隊,豈是他們可以隨便參觀的。”
“就說異國使節不會來,可這次隨同皇上一起出來的朝中大臣也是不少,若是他們一時間心血來潮,想要看一下錦衣衛的行營,你還能阻擋不成?若是讓他們看見你的帳篷這幅模樣,心中如何想?皇上身邊的人,就是這個待遇麼?皇上的臉,往哪裏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