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唱到此處,琴聲戛然而止。歐陽肖克整個人已經伏在了古琴上,泣不成聲。
大廳裏,沒人做聲。即便是肖塵這種常年刀口舔血,在生死邊緣求生存的東廠校尉,也忍不住的有點難受。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曾經給了自己一個月溫暖童年的師父“老家夥”,還有那大年夜,冒死出宮給自己送去一個燒雞的王三。
對於歐陽肖克和徐掌櫃妹妹的這種感情,肖塵不懂。但從歐陽肖克那前麵歡快後麵悲傷的琴音裏,肖塵聽出了他的欣喜,無奈,思念與悲傷。
這種情況,是整個大明王朝的大趨勢,大觀點所造成的。肖塵或許可以用手中的權力,懲罰某一個人,某一部分勢力。但對這種長久形成的大觀點,他是無能為力,沒有任何的一點辦法。
對於這種事情,肖塵使不上任何的力氣。但那因為沒有使銀子而扣押了歐陽逍遙考卷的主考官,肖塵卻是有了一查到底的興趣。
既然皇上沒有交代其他的事情,但東廠作為明成祖最信任的監察機構,肖塵不介意,先從負責為朝廷輸送新鮮血液的禮部內部,開始大清洗。
在徐掌櫃的心裏,從歐陽家族在客棧門口放狠話的那天起,就發誓不再和歐陽家有任何的來往。包括這歐陽肖克在內,徐掌櫃從心裏鄙視他。
即便是家族反對,自己無力抗爭,但連前來,將整個事情說清楚,至少讓妹妹死心的勇氣都沒有。這種人,無論是他的出發點是什麼,無論他有多麼充分的理由,就這樣突然消失的行為,在徐掌櫃看來,不配稱之為男人。
歐陽肖克或許很懦弱,但他更是固執。在一個未過門的女子墳頭生生守了三年,終於換來了徐掌櫃的原諒。
守著故人的古琴,坐在故人生長的地方,對於現在的歐陽肖克來說,這就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勇氣。
看著悲傷的歐陽肖克,徐掌櫃端起櫃台上的茶碗,走過去放在他的旁邊,準備離開。
“徐大哥,”歐陽肖克抬起了頭,跟著,整個人也站了起來。
“嗯?”徐掌櫃回頭,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這歐陽肖克雖然經常來客棧彈琴,但是,每次也僅僅是為彈琴而來,兩人幾乎從未溝通過,今天,是由什麼事情嗎?徐掌櫃不由得想到。
“可以將這把古琴,送給我麼?”歐陽肖克的眼中,帶著一絲乞求。
“這原本是妹妹的遺物,她已經不在人世,送給你也無妨。”徐掌櫃苦笑了一下,說道。
“好,謝謝徐大哥。”說著,歐陽肖克將那古琴輕輕抱起,就要離開。
徐掌櫃一愣:“你以後,還來不?”
搖了搖頭,歐陽肖克的眼中似乎帶著一種解脫:“不來了,永遠都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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