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案幾上那蓋著廖向河血手印的供詞,林尚禮如鯁在喉,滿肚子的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供詞上的每一起案子,都牽扯到了人命,更是勾結了負責戍邊的延慶衛。每一條單獨的罪名,都足以將廖向河殺頭。
可這麼龐大的一個陰謀,最後卻歸結於兩方爭寵,多少有點讓人大跌眼鏡。
“奴才以為,這廖向河在詔獄所建樹的功績,遠遠大過他所犯下的錯誤,在我大明朝,雖然不能功過相抵,但看在他掌管詔獄有方,處處為皇上排憂解難,將他降上一級,繼續為皇上效力,也不是不可以。”一邊說著,林尚禮一邊用眼睛的餘光,查看著明成祖的臉色變化。
沉默良久,明成祖緩緩站了起來:“照你這麼說,那些因此而死去的百姓,官員,都白白的喪失性命,而不予以追究?”
“人死不能複生,即便是殺了廖向河,對於他們而言,也是沒有絲毫的實際意義。奴才以為,妥善的對那些死者家屬進行撫恤,廖向河降級處理。即安撫了人心,又留住了人才,才更顯得皇恩浩蕩。”林尚禮頭也不敢抬的說道。
明成祖緩緩的走到了窗口,看著窗外空蕩蕩的平地。
“小林子,還記得那株已經開花了的紅梅嗎?”
林尚禮一怔。
上次,也是在這個窗口,皇上將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
而今皇上又提起紅梅,莫非,我剛才的話語,並沒有說道皇上的心裏去。
“記得,奴才記得。那株紅梅很是得皇上喜歡。”林尚禮硬著頭皮敷衍道。
此時此刻,他真的已經琢磨不出來,皇上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了。
“那你覺得,是將那株紅梅載植在窗外好呢,還是就像現在這個空蕩蕩的樣子好看?”明成祖淡淡的說道,眼睛卻是沒有離開窗外的那片空地。
“紅梅雖好,但它必定是阻擋了皇上看向遠處的視線。奴才以為,還是這一片空曠,最為合適。”林尚禮急忙說道。
此刻他終於明白,皇上的聖威,容不得任何的挑釁。即便是再喜歡的東西,阻擋了他的視線,也要將其移走。
“這廖向河也是辛苦了一輩子,怎麼處置他,倒是讓朕有點為難。”明成祖又走回了案幾之前,靜靜的看著那一紙供詞。
“皇上廣發詔書,一再確立東廠的地位,這廖向河雖然隻是爭寵,但置聖意於不顧,雖然執掌詔獄有功,但針對東廠,就是針對大明王朝。若是不嚴肅處理,以正國法,隻怕會給朝中重臣,留下一個不好的口舌。”林尚禮的話風,又開始大變。
“照你這麼說,怎麼樣嚴肅處理合適?”
“斬首示眾,以儆效尤。”林尚禮道。
“唉,這廖向河和你一樣,也是跟了朕許多年,朕不舍啊。而今,連小林子你都說他已經留不得,朕隻有忍著心痛,殺了算了。”明成祖的臉上,一副惋惜而又悲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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