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塵翻了個身,將眼睛緩緩睜開。
“真有那麼一天,我就從錦衣衛開刀。”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段天明一驚。
“想想錦衣衛的嚴刑逼供,想想錦衣衛的詔獄。雖然他們現在有所收斂,可是已經從明麵上的囂張跋扈,轉為了暗地裏的捅刀子破壞。你也不是不了解,在皇上的縱容之下,錦衣衛有幾個屁股幹淨的人?”
“若真的我能決策東廠的行動,我一定要將錦衣衛裏的蛀蟲,一個個的揪出來。”
段天明有點明悟。和肖塵的想法想比,自己還真是一個沒有出息的鄉巴佬。
“這次,不是已經牽扯到了錦衣衛麼?”
“嗯。”小人點點頭,“這次參與的錦衣衛,應該已經到了千戶級別,要不,不會安排的這麼周密。能將錦衣衛,延慶衛都牽扯進來,其中肯定有著朝廷裏的實權派大員。”
段天明目視前方,隱隱感到了一種壓力。
這起案子,若真是牽扯到了太多的勢力,皇上會不會下旨,將此案擱淺?
“肖塵,你有沒有想過,此時最後要是牽扯到了皇親國戚,我們是否要及時收手?”段天明滿臉擔憂的說道。
“我不收手,不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我絕不收手。”
“但若是皇上,讓我們收手呢?”
肖塵淡淡一笑:“皇上絕對不會這麼做,他隻怕我們查不出來。”
“此話怎講?”
“皇上今年多大了?”
“應該六十一歲了吧。你怎麼突然問這個話題?這年齡,和皇上的決策,有什麼關係?”段天明很是不解。
“當然有!古人雲,六十而耳順。意思是,人過了六十歲,什麼不同意見都能聽的進去了,並且能明辨其中的是非曲直。但這,說的是普通人。”
“咱們皇上,可沒有這麼簡單。從殺掉建文老臣的舉動來看,皇上的心裏,對自己的皇位,並不是十分的自信。他不允許別人在身後說三道四,更不允許暗地裏有人對他心懷叵測。就算是查到了皇親國戚,皇上非但不會阻止,甚至有可能親自下旨,一查到底。”
段天明站了起來,將熱水壺裏的燒酒拿出。掰掉上麵的泥封,給桌子上的兩個拳頭大小的酒碗倒滿,端起一碗,遞給了肖塵。
“這溫酒,口感極好,幹一碗。”
肖塵伸手接住,卻是沒有喝,隻靜靜的拿在手中。
段天明不管,端起另外一碗,仰頭一幹而盡。
又重新滿上,方才坐回了地上的板凳。
“若皇上能支持到底,我這東廠理刑百戶的念想,看樣子能夠實現。”段天明用手掌抹了一下嘴巴,嘿嘿的笑著。
“實現是一定能夠實現,不過什麼時候實現,卻是個未知數。目前,我們的突破口就是延慶衛指揮使黃安良。但他是一名武將,又久經沙場,即便是有一點把柄,想要他開口,是何其難啊。”
“那就先從黃氏下手。等她招供了,我們就直奔延慶衛,拿下黃安良。隻要進了我們東廠的牢房,任他是鐵打的漢子,我也給他將骨頭化成水。”段世雄嘴角一咧,微微上翹,臉上滿滿的自信。
肖塵嘿嘿一笑,怪異的看向段天明:“咱不說延慶衛,你明天先讓黃氏開口再說。這個重任非你莫屬,其他人都完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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