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查之下,竟發現了諸多倪端。
若真是能將這個陰謀徹底查清,將一幹牽連人等,一網打盡,無論是對皇帝的江山社稷,還是對東廠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提升,都是有著莫大的功勞。
“廠公大人,禦前王公公,請您去皇宮一趟。”一名校尉,在大堂門口,躬身說道。
“小四?人在哪裏?”
“在廠門口候著。”
“走。”
林尚禮將手中的茶碗放下,起身整理了一下藍色的蟒袍,又將頭頂藍黑色的官帽扶正了一下,匆匆走出大堂。
東廠居於小巷深處,一邊是高聳的大紅的宮牆,一邊是街上宏偉的建築,整個大門,也就五尺來寬。
雖然日上三竿,可被這高聳的建築遮擋,整條巷子裏,也是陰冷至極。
王小四弓著身子,將那純白色的拂塵,緊緊地抱在懷裏。
一雙穿著白底黑幫太監禮靴的大腳,“啪嗒啪嗒”的跺著碎步,就地取暖。
“吱呀”一聲,林尚禮拉開那五尺寬的大門,走了出來。
“小四,這麼早,皇上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
“沒說有什麼事,隻說想找你聊聊天。”
王小四的臉被凍得通紅,一個噴嚏,鼻涕差點都流了下來。
“您這東廠的位置,也有點太不向陽了吧,哪有呆在司禮監舒服。就這麼一會,就冷的我渾身發抖。”
說著,王小四故意上牙碰著下牙,“啪啪啪啪”的亂磕一氣。
“就這麼一會,給你冷成這樣,不會將棉衣往裏麵多套一點。”
伸出懷裏的拂塵,林尚禮往小四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小四脖子一縮,用手捂著被敲打的地方,哀怨的說道:“穿的太厚了,奴才還不是怕,伺候皇上不靈活麼。”
“虧我將你舉薦到皇上跟前伺候,就這麼一點冷,你都嫌東嫌西的。”林尚禮臉色一板,嚴肅的說道。
“奴才不敢,今兒不是春節麼,奴才隻是想逗您開心一下。”看見林尚禮板起了臉,王小四惶恐的道。
“走吧,邊走邊說。今兒皇上是不是與往日有所不同?一大早的召喚我,自從遷都北京以來,這還是頭一遭。”
林尚禮抬頭看向巷子遠處,抬步向前走去。
後麵的王小四,將手從腦袋上拿下,急忙跟上。
“皇上一直都是,五更就起來批閱公文奏章,今兒太陽升起,都還沒有起床。”
“沒有起床,你都不知道上前查看?”
“奴才哪敢啊。自從錦衣衛指揮使紀綱被正法以後,皇上就吩咐,沒有他的召喚,任何人不得靠近龍榻。”
“唉,皇上這是心中不安啊!”
林尚禮長歎了一聲。
這林尚禮,永樂元年淨身進宮,從一名打雜太監做起,一直做到了司禮監掌印太監。
與明成祖的朝夕相處,也是產生了深厚的感情。
聽聞皇上不能按時起床,心中不免有點悲傷。看著明成祖從風華正茂的中年,漸漸到了遲暮的老年,對皇上的了解,整個大明,再沒有人可以和他相比。
王小四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什麼,林尚禮卻是打斷了他,道:“不說了,快點走吧,皇上還等著呢!”
進了東安門,二人又從那東華門直接進了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