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已是深夜,被遊戲工作室優化的陳遊周站在合租屋的房門前。
門突然打開了,合租室友陶扶疏背著燈光,穿著居家服,左腳踩著粉色拖鞋,右腳踩著黑色拖鞋,頭發稍顯蓬鬆的瞪大了眼眸,“啊,學長,你嚇死我了。”
“嗯。”陳遊周艱難的擠出一個字來,情緒消極的他沒有說話的欲望,繞過陶扶疏走進了臥室。
“嗯?”陶扶疏疑惑著回頭,覺得陳遊周有些奇怪。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陶扶疏的思緒,她揚了揚拳頭,“算了,我餓了。”
陶扶疏和陳遊周都是江都大學的學生,畢業時,在學校論壇找人合租時認識。
一起住了三年,受職業影響,兩人碰麵的日子,數都數的出來。
陳遊周在iu工作室做遊戲策劃師,天不亮出門,加班到午夜,一門心思撲在遊戲製作上。
陶扶疏是語文老師,每天準時八點等學校專車接送,晚上六點準時燒菜做飯,等到《經典傳奇》更新,邊幹飯邊聽驚悚故事。
一個卷在深夜,一個活在白天。
像今天這樣,陳遊周碰到午夜還未睡的陶扶疏實在是罕見。
陳遊周關在房間裏,沒有開燈。
他喜歡黑夜,當萬籟俱寂的時候,腦袋裏才有創造世界的靈感,《我的躺平人生》就是陳遊周熬了無數個夜晚才做出來的遊戲。
靠《我的躺平人生》,陳遊周將頹死的iu遊戲工作室起死回生,讓iu拿到投資,如今,已是龐然大物。
可陳遊周太投入了,把自己代入遊戲太深了,再沒出一部像樣的遊戲。
隻是被iu工作室優化讓他沒想到,一下子打碎了他的遊戲夢。
夢醒了,陳遊周也不願待在這座失意的城市了。
陳遊周在《我的躺平人生》這部遊戲的最後寫過這樣的台詞,“笑,世界同笑,哭,你便獨哭,一個人的最後是孤獨的落幕,遊戲可以重來,人生不能重來。”
可現在,陳遊周卻想離開這裏,回到老家和父母待在一起,徹底躺平。
“咚咚咚!”
黑夜裏,急促的房門聲打亂了陳遊周的思緒。
陶扶疏在門外叫道,“學長,我點了燒烤,一起吃點?”
陳遊周睜開眼睛,望著漆黑一片的房間,他沒有吱聲。
越是孤獨,越是寂寞,越想靜靜。
“學長,睡了嗎?”門外女人疑惑。
陳遊周依舊沒有吱聲。
“啊!”一道銳利的尖叫聲傳來。
突然,門外過道裏腳步聲急促了起來,像是陶扶疏在逃避誰都追趕。
“被尾隨了?”陳遊周忍不住想。
“你!你不許過來,你休想讓我滿足你的欲望,你想都不要想,這是不可能的,你這個壞……”
陶扶疏壞還沒說完,陳遊周拿著台燈就衝了出來,正義感爆棚。
可眼前的一幕,完全不是陳遊周想的那樣。
陶扶疏嚴陣以待,指著地上養的小貓,怒不可遏,“你你你,你這壞貓,都已經胖成這樣了,還敢覬覦我手上的肉串,你癡心妄想!”
小貓叫發糕,在陶扶疏去年回家那段時間,陳遊周養過一段時間。
發糕沒搭理陶扶舒,親熱的走到陳遊周身邊,蹭著褲腿。
陳遊周將他抱起來,捏捏貓肚,沉聲說道,“是又胖了。”
“學長,我點了好多燒烤,幫我吃點唄,不然又便宜胖貓了。”
“好。”陳遊周沒在拒絕,抬頭看向陶扶疏,“冰箱裏有酒嗎?”
陳遊周除了做遊戲,基本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沒有生活,哪裏懂什麼柴米油鹽。
合租的冰箱還有廚房,陳遊周是很少用到的。
“我找找。”陶扶疏點了下頭,拉開冰箱門,翻了翻,“有酒,那你等等,我再炒盤花生米下酒。”
“有烤串就行了,不用麻……”
陳遊周是個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人,不太懂世俗的東西,交際裏所需要的客套、互相吹捧,他全都不會。
可當陶扶疏麻溜的將橡皮筋圈起頭發,係上圍裙跑進廚房的那一刻。
望著學妹的背影,他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