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一行人離開後,李貞兒朝酒館的幾個夥計說道:“從今天起,我是這酒館的新主人,我姓甄,瓦旁甄,你們叫我甄娘!黃掌櫃給你們開多少月錢,我每人給你們加一百文,其他一切照舊。”
兩個跑堂的夥計,一個迎客的夥計,還有一個廚子,兩個做雜活的中年婦人,一起朝李貞兒行禮,“是,甄娘。”
李貞兒又指著成嬸說道:“這是成嬸,我不在酒館的時候,一切聽她的安排。”
成嬸每月都來酒館裏找掌櫃對帳。
夥計們都認得她。
知道她是紅楓山莊安樂公主的人。
而這個甄娘子,也是安樂公主的人,大家心中明白,酒館背後的大主子安樂公主,給酒館換了個人管事而已。
雖然安樂公主已死,但有駙馬在,沒人敢不聽從安排。
一個個老實回答著。
其他吃酒的人,沒吃完的接著吃,吃完的,又陸續回來。
他們的目光全都盯在李貞兒的身上。
有人還認出,李貞兒是白天那個被人拖到二樓要往下扔的女人。
她的臉上隻多了麵紗,沒有換衣裳,不少人認出了她。
第一次見她的人,隻覺得她身段苗條,聲音溫柔迷人,一定是個美人。
美人娘子做掌櫃,怎麼著也要來吃杯酒,捧捧場。
於是,那些怕縣令,結了賬已經走開的人,又三三兩兩地回來了,接著喝酒。
今晚的悅來酒館,生意出奇的好。
李貞兒進了酒館,坐到了黃掌櫃的的櫃台處,她查看著黃掌櫃的臨時賬冊。
有人結賬,小二收了錢,主動交到她這裏來。
李貞兒不客氣地收了。
這是韋季衡命歪嘴劉開的,卻打著她的旗號逃商稅。
她不收白不收。
韋季衡欠她的,她要一筆一筆地收回來。
一直到四更天,酒館裏依舊有不少人在吃酒。
李貞兒卻宣布打烊。
成嬸不敢問她原因,按著她的吩咐,走向酒客中說道,“今兒天不早了,眾位要吃酒的,明早再來吧,小店要打烊了。”
小店是個弱女子開的,背後卻有縣令。
大家不敢造次,三三兩兩結賬。
沒吃完的,李貞兒命夥計給人打包帶走。
這叫酒客們很是欣慰。
天不早了,今天又趕了路,李貞兒很疲倦,打起了哈欠。
成嬸主動討好,“貞娘,您也累了,就在這酒館休息下吧?我那屋子雖然簡陋,卻是幹淨的,被褥也常有換洗。”
李貞兒看她一眼,點了點頭,“甚好。”
那屋子雖然小,卻比駱家的屋子的要寬敞整潔。
成嬸帶著李貞兒回了二樓那處小間,又命打雜的娘子燒了洗浴水來。
她親自安頓起李貞兒沐浴更衣。
李貞兒沒有帶換洗衣裳,成嬸主動說,“貞娘,這裏有兩套我的衣裳,您要是不嫌棄,先用著?明天再去叫人製新的?”
成嬸是紅楓山莊的人,是她的人,拿過她的月錢。
李貞兒沒有拒絕,同意了,“也好。”
而縣令夫人的贈衣,她就不能收。
縣令夫人是外人。
“是,貞娘。”
成嬸從衣櫃中拿了兩套幹淨的衣裳,李貞兒選了一套顏色略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