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純白校服的連安果在學校門外的大樹下警惕的望向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低調奢華的車裏,一雙慵懶的眼睛透過半搖下的車窗斜睨著她,斑駁的陽光稀稀散散的落在她身上,倔強的小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樹影,紮的高高的卷發隨著微風時不時跑到肩上。真像一隻順勢待發的小貓,車裏的人這樣想,勾起了嘴角。
“怎麼了?”專注的她沒察覺到身旁已站了一個人,那人低下頭,金色的短發混合著暖暖的陽光靠近她,讓她心頭一暖。
“沒什麼”她收回視線,仰頭看向身旁的人,純白的校服襯著清俊的麵容,柔和的微笑夾雜著青草氣息,她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黎伊,他總能讓人安心。
這時,車窗搖下,兩人同時看過來,黎伊隨即對車裏的人招招手。
“你認識他?”安果詫異道。
“他是我哥,黎憂,不過...”他疑惑著說“他可是第一次來接我,真奇怪。”
“他真的是你哥?可他是...”安果住了口,她不能說,車裏的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吸血鬼,你一個人類怎麼可能跟他有交集,可她無法揭穿他。
黎伊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他雖然不常說話,又很冷漠,可他人很好的,你不用害怕,不如...”他頓了頓“今天哥難得來接我,你到我家去玩吧。”可是...,安果沉默了,雖說作為一個吸血鬼獵人沒有比進入敵人內部更刺激了,可自己單槍匹馬,父母又從不讓參與獵殺。
黎伊看出了她的猶豫,笑著說“沒關係,你不想去我不會勉強你的。”
“我要去!”安果突然舉起手攥成個小拳頭,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逗樂了車裏車外的兩人。安果則假裝鎮定的和來接自己的司機說了幾句,便和黎伊上了車。
現在,安果後悔了,她坐在車窗前望著一排排筆直的白楊從身後劃過,駛進了半山腰,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心裏直罵自己太衝動,她腦子裏閃過了無數個逃跑方法,最可行的大概就是同歸於盡了。
“害怕了?”慵懶的聲音從對麵傳來,從上車就看到她緊攥著書包背帶,以她那小腦袋的內存,隻怕又在幻想恐怖的事嚇自己。
安果聞聲抬頭,他依然是一副淡漠的樣子,連正眼都沒瞧她,似乎那句話不是從他嘴裏發出的。再看看他身旁,一個比他還要沉默的人,從上車起就沒見他抬起頭過,安果不知道他是誰,應該是他的部下吧,她猜想,從她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也是個很厲害的吸血鬼,這下糟糕了。
“哥...”黎伊這時開了口,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大概是忌憚黎憂的。安果看在眼裏,疑惑更深了。
“哧!”車子停了下來,早已在那裏等候的女傭上前拉開車門,畢恭畢敬的鞠躬,安果走出來,眼前是奢華的私人花園,長長的道路直通向遠處宮殿式的高樓,兩旁是地毯式的草坪及大片的花海,不斷有淡淡的馨香傳過來圍繞著安果,她開始不那麼清醒了,這就是吸血鬼故意耍的手段嗎?
這時,一個紳士般的馬車夫趕著輛英式馬車悠閑的走過來,一旁的女傭打開車門擁著安果和黎憂他們進去。過了一會兒,馬車才停下來。
“到了,少爺。”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終於開了口,聲音中不帶有一絲感情。黎憂隻是嗯了聲,正要下車時,安果問:“請問,衛生間在哪?”
黎伊正要說話,黎憂對身旁的男人說“映,帶安果小姐去衛生間。”那人低低應了聲,帶著安果走了。
走廊裏。滲透著清冷月光的的巨大落地窗內,古樸的銅質花紋緊貼著牆壁泛著忽隱忽現的微光,與壁櫃上的秘色瓷交相輝映。黎映與安果一前一後的走著,清澈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顯格外清晰。
“那個...”安果終於忍不住開口,“請問黎憂是這的主人嗎”
黎映沒有回答,自顧向前走。
“這個住宅有多少人啊?”映依然沒有說話,安果繼續執著著。
“你的名字叫映,對嗎?”
“咚”的一聲,安果撞向了他的後背。捂著鼻子立馬蹲了下來。好痛!
“你怎麼突然停下來啊,也不跟我說一聲。”她吸了吸鼻子,打開手一看,流血了。
“該死!”安果低呼一聲。這可是吸血鬼的地盤,這麼大的血腥味,待會兒要被吸成人幹了。她胡亂抹了一把,緊張的看著眼前的映。
他緩緩的轉過身,直視著安果,柔和的月光透過落地窗打在他的側臉,一明一暗間俊朗的臉上看不清任何表情。
看著他走進,安果悄悄的將手伸進書包,握緊了獵槍。
這一小動作被他發現,他忽然就單膝跪了下來,在她即將掏出槍的那刻將手覆上了她的小臉,疼痛消失了。安果驚訝的看著已經站起來的映。
他隻是低著頭,不卑不吭的說“衛生間就在前麵,我會在這裏等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