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回荷塘(1 / 1)

老宅的荷花池,薄霧繚繞,七夕在池邊吹蕭。“多多,你過來。”七夕看見他了,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就向後退著。子雍想喊她,可聲音小得他自己也聽不見。他想跑過去,雙腿一陣疼痛,把他定在原地。向她招手,可是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子雍低頭看手的當口,再抬眼時卻不見了七夕,猛然睜開了眼,又是那個夢。從重傷中醒來那天到現在已經2年了,每天晚上就重複著相同的夢境。他右手支撐著身體,用力坐起來,打開台燈,看到手表的指針指在淩晨2點32分,心裏想著怎麼渡過這個不眠之夜。

大約是剛剛睡著的時候壓到了左側,左邊的殘肢一陣陣地發麻,子雍依在床頭,用右手在左殘肢上來回按著。這時雙腳的腳趾又傳來劇痛。子雍看著兩條空空的褲管,幻肢痛又發作了。

“就快了,公司上了軌道,七夕的唱片也快發了。是該要離開的時候了”。

“七夕永遠也不會知道,哥哥離開你,是愛你唯一的方式。”子雍這樣想著的時候,雙眸被堅毅充滿著。那一刻感覺不到殘肢的痛。子雍撐起上身試了試,沒有力氣挪上輪椅,拿起電話按下6號鍵撥過去,“大威,借我根煙”。等著大威的空當,子雍看著手機,一號鍵貼著一朵蓮花,那是七夕貼上去的,他的姆指摩索著那小花,想按下去,“就放縱一回吧。”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進來。”

大威撞進來,“哎,又痛了是不,你睡不著幹什麼半夜三更吵別人,不然明天你給我放假,我陪你到天亮怎樣。”

“做夢,三天之內不把你的事完成,看怎麼收抬你。”子雍手指著輪椅,“送我去廁所。”

“又瘦了,再這麼拚下去,不知還能撐多久。”大威暗自歎氣,過去把子雍抱上輪椅。

正要回手推他往廁所去,子雍擺手做了個“自已可以”的手勢,控製電動輪椅徑自離去。

大威座到沙發上,拿起放在角幾上的照片,照片上四個俊美少年,站在英國倫敦Abbey

road

的accossing,模仿著Beatles的pose,笑著。子雍站在列儂的位置上,不同的是背上背著個小女孩,小女孩的頭緊靠著子雍的頭,雙手圈著子雍的脖子。看著鏡頭,模樣就像東方的芭比娃娃。

那是少年們18歲的假期,相約到倫敦尋找Beatles的夢開始的地方,小姑娘硬吵著要跟著,子雍也不嫌煩就同意了,誰知剛到倫敦就在泰迪熊博物館就崴了腳,然後就賴在子雍的背上,說什麼也不下來,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張奇怪的照片。

十年了,今年小姑娘也18歲了。子雍應該怎樣張羅今年的大日子呢?

“哎,發什麼呆呢”

“沒什麼,日子過得真快,轉眼10年了,還有一個多月就8月8號了,你怎麼打算的,那個日子你可不能再有理由不回去了吧。”

“明天你幾時飛?”

“你又打斷我。你……”話剛說了一半,大威感到兩道寒光射來。“好,不說了”

“煙。”

“沒有,你知道醫生是不許你吸煙的,你……”又兩道寒光,“隻有這個”大威邊嘟囔著邊遞給子雍一支Eve

slim。

“好大膽子,你拿坤煙糊弄我。”

“不要這個,有本事自已去買雪茄好了。”大威心說,“快兩年沒出門了,怎麼買東西大概都忘了吧。”

大威看著子雍一支大手夾著一支細長的香煙,覺得有一絲滑稽,心底湧出一陣酸楚,感覺眼睛濕潤起來。他想如果換了自己,還能不能像子雍這麼堅強。

“Gordon,明天我飛國內,胖子在家陪你,王醫生約的9點鍾。”

“知道了,剛好我找他還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