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落在她口袋上,回道:“楊絮回來了,在祖宅那邊替我監工。”
舅媽“哦”了一聲,口袋裏手似乎更緊了,說道:“那你吃過中飯了嗎?我去給你弄點吃點。”完了,急忙轉身。
我忙伸手抓住她說:“我剛從魚塘那邊回來,有人告訴我,我夏天被陳鈴丟在池塘裏的戒指找到了,現在在舅媽這裏,是嗎?”
“沒有的事!”舅媽陡然地掙開我,仿是一種本能。
我望著舅媽一臉戒備神情,心口不覺一疼,無端地聯想到我的父母,他們能做出偷盜之舉似乎並無不可能。
“還給我吧。”我朝她伸出手,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要回來除了徒增感傷,還能有什麼用,但是我就是想要回來,我不想讓它落入家裏人手中,仿佛所有人裏麵,除了我是高潔無瑕的,其他人都有著各種陋習。仿佛隻有在我手裏,我才能卑微地向江樹表達我無能為力的虔誠。
看,我跟他們不一樣。
我怔怔地伸著手,僵持了一下,舅媽嘿嘿訕笑了一聲,說道:“楊淇,那戒指在淤泥裏都浸了大半年了,早不是原來的模樣了,給你你也不一定看得上,再說你表哥正在說對象,要是說成了沒個聘禮的總不行。你就把這個戒指讓給他吧。嗯?”
“那是我的結婚對戒,意義不一樣,你還給我,回頭我上縣城裏給你買個新的。”我固執地伸著手,麵無表情地堅持。
“我們這個縣城裏能有什麼好貨。”舅媽啐嘮一聲,見我無動於衷,做出退讓的表情說道:“要不再加台電視……”
“你幹脆去搶吧。”我不等她說完,立即打斷,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火氣,忘了她是我的長輩,上前就去掰她的手。
這下,我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舅媽隨即尖叫起來,與陳鈴有得一比。裏屋陳鈴聽到叫聲也跑了出來,一見我跟她媽媽起了衝突,二話不說地過來將我直直往後推。
我大抵是這段時間的抑鬱沒得到發泄,在麵對兩個強大的對手時,竟然有種火山爆發的震憾力,像瘋了一樣與她們撕扯扭打到一起。
舅舅趕回來,在完全扯不開我們三個人的情況下,拿起凳子砸碎了牆麵上的一麵鏡子,才將我們嚇得安靜下來。
他問清緣由,先是打了陳鈴和舅媽各自一巴掌,然後從舅媽口袋裏摸出戒指丟到了我的腳跟前,衝著舅媽罵道:“你拿她東西幹嘛?你以為她是誰?她現在有錢人,她哪次不是說回來說回來,連個電話也沒有,把我們當傭人一樣?你還敢拿她的東西,你也不怕吃不了兜著走。”跟著手指一戳陳鈴腦袋,大聲道:“還有你,幾次都還學不乖……”
舅舅一番指桑罵槐後,我才驚覺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尷尬,同時也反省自己嫁人以來的為人處事是否不夠禮數和圓滑。其實他說的也不全是冤枉我,我每每受傷總想著往家躲,有時的確沒有給他們打招呼,可我是真拿他們當做自己人,認為他們可以成為我的港灣和依靠才會回這來。可現在看來,確實是我太天真了。
我不知自己是個什麼心態,心口有點酸,似乎又有點不知所謂,拾起腳跟前的戒指,沉默無聲地開門出去。
走到村口搭上回祖宅那邊的車時,才發現自己手裏不知何時又拎回了那兩條大魚。我驀地一陣反胃,忙問車裏有誰要,邊上一個大姐接過去後,問我:“你聞不得這個味怎麼還買啊。”
“我很愛吃魚的,可能是這陣子太累了,才會這樣。”我笑著離她遠點,可車裏還是充斥著魚腥味,我的胃裏越來越來滾,中午吃的那點東西似乎已經湧到喉嚨眼裏,等到中途有人要下,我忙不迭衝了下來,蹲下身就是一通狂吐。
吐幹淨後也舒服多了,我跑到對麵人家家裏洗漱了下,繼續站到小道上等車。鄉村的小道上要等一輛車直到的車不太容易,一般都搭過路車,我等了沒大會,便看到有輛從a市開往鎮上的大巴車過來,想也沒想地招手擋下,跳了上去。
售票員幫我按排好位置後,過來收錢,開口:“三百塊。”
我懵了下,掏錢,等到車子上到高速後,我陡然驚道:“快停車,我坐反了,我要去鎮上。”
【,謝謝大家!】
《愛是一場傷筋動骨》僅代表作者白細胞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我們立刻刪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