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城市清潔工(1 / 2)

2022年6月12日中午十二點。

烈日當空,戴著草帽的傅應歡拿著掃把撮箕在街道上麵無表情且麻木的掃著地,哪裏有垃圾,她就走到哪裏,不一會撮箕就滿了。

拎著撮箕走到垃圾車那邊,她把撮箕裏的垃圾倒進垃圾車裏,而後也顧不上手幹不幹淨,用手背擦了一把額頭上即將滑到眼睛裏的汗。

疫情當下,她之前上班的地方因為發不出工資已經倒閉了,才高中文憑的她,在這個大學生滿地跑,各處裁員節流的時代,壓根找不到像樣的工作,這份城市環衛工的工作還是因為普通人嫌棄又累工資又少,才輪上她的。

她在這邊已經幹了三個月了,工資一千八一個月,交了房租水電,再減去生活費,一個月還能攢個一千三。

上班是兩班製,早班五點到下午兩點,晚班下午兩點到晚上十一點,她今天上的是早班,再過兩個小時就可以下班了。

在下班之前,她要將她負責區域的垃圾桶和地麵都檢查一遍,地麵垃圾不能過多,垃圾桶邊上則不能擺放垃圾,必須將垃圾都丟進垃圾桶裏,否則檢查的領導就要扣錢,50元一次。

50元對於本就不富裕的她,無疑是一筆巨款,不想出這筆錢,就得多跑幾遍,省得一個不注意,讓人鑽了空子在垃圾桶邊上丟了垃圾。

傅應歡甩了甩手背上的汗水,不敢再耽擱,繼續忙活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的點,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將打掃的用具送到領取工具的站點,做好歸還登記,這才扛著自己撿了一上午的廢紙和塑料空瓶子離開。

幾乎每個城市的環衛工都會有在垃圾桶裏撿廢紙箱子和空瓶的,這些東西撿一個月也有好幾百塊錢,撿得多的還能上千。

傅應歡身體不是很好,太重的東西她扛不動,扛不動也就搶不過那些專門拾荒的人,所以每天隻撿個飯錢。

扛著東西去了距離這裏最近的一家收廢品的店子,傅應歡將背上的東西直接放在店門口的秤上,坐在門內吃著飯的老板娘放下碗,越過地上隨意擺放的廢品,走到電子秤前看了一眼,而後從她腰上的圓形腰包裏抽出十三塊錢遞給傅應歡。

傅應歡接了錢,老板娘沒說一句話,轉身回到了店裏繼續吃飯。

她這三個月都是在這賣的廢品,因為她社恐,每次來都是低著頭的,帶著汗水如雜草一般幹裂分叉的頭發遮擋著大半麵容,整個人都給人一種髒臭畏縮又陰翳的感覺,老板娘雖然是個收廢品的,看到這樣的她也是多次搖頭,互不說話已然成了一種默契。嚛魰尛說蛧

傅應歡不僅社恐,還很敏感,她在收錢的那十五秒裏,已經有路人對著她指指點點,說她這麼大個人一點都不愛衛生,身上的臭味隔著老遠都聞到了。

傅應歡聽著那些言論,頭垂得更低了,把十三元錢塞進口袋裏,匆匆離開了這裏。

一路跑回家,她用鑰匙打開門,進入家中關上門,背靠在門上急促的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