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25(2 / 3)

不過眼下還有另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如果自己失憶前是修道會第一主教,那自己現在這算不算自投羅網?

他坐在戰機座位上。這裏平穩地簡直像在地麵,內部不僅隔絕一切超音速飛行時產生的音爆聲,甚至讓人沒有任何急速升空落地的離心力。

戰機內部也很寬敞,倒是冷硬的現代風格,漂浮著控製器,一看就是軍用戰機。

“這台戰機用牆外新型材料製成。”

一路上怕他無聊,親衛官耐心地介紹,一點沒有S級異變者高傲的派頭:“牆外的材料和植株在大災厄後被宇宙射線改變了內部結構,達到分子重組的奇跡。例如金剛石,密度是大災厄前的數百倍。”

“又比如115號元素——鏌。大災厄前整個地球都隻有高速粒子對撞機裏存在,因為它隻能存在了零點八秒就會迅速衰變成另一種元素。更別說耗費整個歐洲電力都製造不出一克的反物質了。”

“而這些元素,在大災厄後,廣泛存在於牆外,並且和汙染源的誕生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

宗瀾對這些物理話題還是蠻感興趣,一路都在聽。

等聽完後,他才問道:“貴議會的態度,讓我覺得很奇怪。明明昨天在執行評估任務的時候才下令逮捕我,今天為何又是這種態度?難道你們的危險異變者防治計劃不作數了嗎?”

兩位親衛顯然都沒有想到這位議長欽點的貴客竟然這麼單刀直入。

“宗先生誤會了,其實關於危險異變者防治計劃的終止議案已經提上議程,是議會的主要討論內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半年這個計劃很可能就會被中止。”

他們臉上帶著歉意:“至於那隊尖頂執行者,關於他們的處罰已經提交給了裁決所,全部予以撤職下調處理。議會一向將人類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這的確是議會的失職,對此我們感到十分抱歉。”

這麼幹脆利落道了歉,倒是沒有半分推卸責任的意思,不由得讓宗瀾高看幾分:“這也是你們議長的意思?”

“是的。”親衛官答道:“議長囑咐過我們,務必要將最真摯的歉意傳達給您。”

“那你們商量出賠償結果了嗎?”

宗瀾問:“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沒意思,不如來聊聊賠償金?”

堂堂尖頂議會,總不可能連這點錢都出不起吧!

......

遺憾的是,最後在戰機上還是沒能談攏賠償事宜。

短短不到半個小時,戰機就以全速飛行的狀態,成功飛到了銀色尖塔附近,最後在尖塔下方的懸浮降落台上緩緩降落。

“這座塔並非是人類建造的高塔,而是大災厄時從地下忽然冒出來的群星外來之物。”

一邊帶他走下戰機,親衛官一邊解釋道:“經過我們研究發現,這座銀色尖塔本身就是一個無害的收容物。所以後來,這裏被征用為議會的總部,最上方和最下方則用作關押異變者犯罪的監獄。”

他們走下戰機的時候,不少降落在懸浮台上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平日裏能夠出入尖頂議會的,要麼就是在議會裏擁有席位的議員,要麼則是在尖頂任職的執行者,裁決所裏的法官律師等,無一不是外頭人眼裏的大人物。

這些人自然能看出,這台戰機是第一議長的私人戰機。

“議長從百慕大三角的海底金字塔調查歸來了?”

人們竊竊私語:“前幾天才聽說那個金字塔列為了SSS級項目。”

“不清楚啊,昨天就有人看見議長的戰機了吧。”

可惜誰也看不到戰機裏走下來的到底是誰。

排名席位靠前的議員都擁有專屬的通道,宗瀾和親衛官走的正是這條私人通道。

站在玻璃棧橋上,宗瀾眺望遠方。

尖塔距離地麵有數百米,雲朵在透明的幕牆上遊移,美得好似仙境。

親衛隊將宗瀾帶到了兩百層的高樓。

這裏的建築一改樓下的現代化風格,反倒古色古香。

宗瀾在電視上看過這種風格,據說是大災厄前古華夏的建築樣式,有種曆史沉澱下來的獨特韻味。

“議長就在裏麵等您。”

將年輕的醫生帶到門口後,親衛隊撫胸告退。

[虹膜驗證通過,請進]

亞伯plus的聲音響起,亮銀色的鐵門緩緩向兩邊滑開。

出乎意料的是,門後並非什麼中樞控製中心,機密要地,用來專門會客的會議室,而是一個寬敞的書房。

書房以深棕色打底,地上鋪著一層蜜蠟。對麵是一扇落地窗,兩旁從地麵到天花板的書架上都放著密密麻麻編好序號的書,書脊上燙著晦澀的小眾語言。

一隻薑黃色的貓趴在書房桌上,懷裏抱著團毛線球,一旁的咖啡上飄起滾燙白霧,看起來溫馨無比。

穿著白色練功服的議長正負手站立在落地窗前,聽見開門的聲音後回過身來。

“您好。”

宗瀾發現,這位議長比他想象中的要年輕不少。

可他站在這裏,卻不會有人真的將他當成一位普通的中年男性。

或許一個人的外貌可以改變,但虛無縹緲的氣質卻很難改變。

艾子墨並沒有說話。

他用一種極其奇怪的眼神深深凝視著宗瀾。那種目光太過複雜,有愧疚,有懷念,有痛苦,甚至還有濃濃的掙紮和複雜,都是些宗瀾分辨不出來的,幾乎要將人壓到無法喘息的厚重情緒。

過了許久,他才意識到自己的事態,回過神來:“抱歉,剛才走神了。”

“想喝點什麼?”

宗瀾想了想:“可口可樂?”

出乎意料的是,艾子墨竟然還真的從書桌下那個看起來就很昂貴的複古冰櫃裏拿出兩廳冰鎮的可口可樂遞給他。

開易拉罐的時候宗瀾還在想,這種冰櫃竟然不拿來放紅酒,尖頂議會的議長這麼潮的嗎?千度百科上可是寫著他今年八十六歲高齡,給老人喝這種東西不好吧?

好在艾子墨並沒有要喝自己那罐的意思。

宗瀾能感受到,他在拉開拉環時,老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抱歉,冒昧相問,我們以前見過嗎?”這道目光實在太難忽略,以至於宗瀾有些不自在。

“或許吧,對我來說是許久不見了,孩子。”艾子墨麵帶微頭:“如果非要說的話,曾經有人托付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這句孩子一出來,親切感頓時就上來了。

說來也奇怪,艾子墨給宗瀾的感覺就像他對L的無條件信任,這位老人給他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就好像長輩鄰家老爺爺,充滿慈祥。

“把我托付給您......是我的親人嗎?”宗瀾問。

失憶後,他也不是沒嚐試尋找自己的親人。可惜失憶前的他完全沒給自己留任何線索,再加上宗瀾習慣了一個人,不太明白擁有親人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前幾天在福安綜合醫院的經曆,看見寧可自己轉變為惡墮,也要保全孩子的孕婦,第一次讓宗瀾意識到“親人”是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