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剛才四號變成惡墮的時候,身上也泄露了部分輻射。
可這位年輕醫生沒有受到半點影響,表露出要從普通人轉化為異變者的排異反應。
到底是救命恩人,這麼直白好像不太好。
於是耿寧萌換了種說法:“這樣吧,我們交換一下聯係方式。如果你周末有時間,可以來江州收容中心找我,我帶你去我們醫務部做一個詳細的檢查,看看你有沒有覺醒的資質。”
“好。”
宗瀾問這個問題,主要還是奇怪自己為什麼剛才忽然一下就飽了,飽了惡墮就倒了。
但既然耿寧萌說他還是個沒有覺醒異變能力的普通人,他也沒有多問,而是打開手機,和她加了個好友。
加好友的時候,宗瀾順帶看了眼那位前男友的聊天框。
【還沒有考慮好嗎?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聊天記錄停在了最後一段,沒有後續,仿佛石沉大海。
宗瀾對這個裝逼犯實在沒有多少好感,更何況這人對他還有著非同一般的惡意。
實在想不通,自己失憶前怎麼會眼瞎到和這種人談戀愛。
毫無疑問,沒有人會想和一個想殺掉自己的人多廢話,他又不是抖M。
於是宗瀾主動發了一條消息後,直接把前男友拉進了黑名單。
【宗瀾】:哦,你在教我做事?
啊,這個反擊,這個打臉,神清氣爽。
就在他合上手機的時候,耿寧萌忽然按住了耳麥。
“來了。”她說。
下一秒,連天雨幕被耀眼的光破開,能夠清楚看到雨水墜落的軌跡。診所的玻璃門被這燈光穿透,破去黑暗,將內裏照得亮堂一片。
宗瀾下意識伸手擋住,眯起眼睛。
那是數台武裝越野車,漆黑的車上畫著收容中心的印記。
因為防偷窺玻璃,他看不清車裏到底有誰。
車門如同蝠翼般悄無聲息地滑開,露出內裏深色的內飾。
穿著白風衣黑色戰鬥製服的武裝人員魚貫而下。
他們個個戴著黑色的墨鏡,胸口貼著調查員名牌,麵色冷硬而嚴肅,手裏荷槍實彈,整齊到可怕。
這行人如同幽靈般包圍了整個宗氏精神病診所,就這樣站在劈頭蓋腦淋下來的大雨中,雨水在透明的雨衣上連成瀑布。
“嘎吱——”
診所的玻璃門從兩側推開。
“耿隊。”
白風衣敬了一個禮:“調查部C級,餘誌強,及時趕到,幸不辱命。”
雨幕裏呼啦啦湧進來一群穿著防護服的醫護人員。
他們訓練有素,手中扛著簡易醫療設備,彼此之間配合默契,不一會兒就將手術台上的人弄到擔架上,圍在耿寧萌身旁做完了一係列緊急止血舊主。
宗瀾在背後看了一眼,發現這些大白手上隨便一個檢測裝備都是他從沒見過的高科技。看起來就很貴,而且手法也比他這個照著視頻現學的熟練多了。
一邊看,宗瀾一邊默默地在心裏跟著學。
餘誌強一直在打量這位診所裏年輕的精神科醫生,見他心不在焉,便主動開口道:“多謝您在緊急情況下對我們收容中心調查員的救助。”
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通過亞伯了解了關於這間診所的全部消息。
宗瀾,男,二十五歲,高中以全基地市理科第一的成績畢業考入京城醫科大學,讀了五年法醫,畢業時收到了眾多司法部門邀請。沒想到他通通拒絕,銷聲匿跡,一年後再度出現,卻是來了江州基地市,還是在這麼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開起了精神病小診所。
是份很幹淨的履曆。
不知為何,餘誌強的直覺告訴他,這背後有不少值得深挖的東西。不然也沒法解釋一個法醫怎麼中途改行搞起精神科。
不過再怎麼說,宗瀾也隻是個普通人,連異變者都不是。收容中心雖然負責牆內的汙染事件,但最低門檻至少得是異變者。普通人的事情不歸他們管。
於是餘誌強禮貌性地問了一句:“有受傷嗎?需不需要我們送你去江州中心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
宗瀾低頭看了眼。
自己的白大褂幹幹淨淨,連血跡都沒有,隻有頭發亂了點。
於是他搖了搖頭:“謝謝,不用了。”
“那好吧。”
探測儀上既然顯示這片區域沒有遺留的汙染輻射,餘誌強也沒有強求。雖然他們肩負著保護平民的任務,但非要說的話,他們異變者最好是離普通人越遠越好。
“診所的修繕資金以及今天的手術費會在十五分鍾之內彙入您的銀行賬戶。再次代表江州收容中心向您致以誠摯問候和感謝。”
將兩位傷員妥善安置好後,餘誌強和身後站在雨中的調查員一起對他行禮致意。
很快,就和來時一樣,這群人重新撤回了武裝越野車上。
車燈在雨幕中閃爍幾次,壓著小半個輪胎深的水迅速駛離這裏。
等越野車和救護車徹底消失在視野和雨幕的盡頭,宗瀾也收到了手機短信提示消息。
[該隱提醒您,您的個人賬戶已彙入10000元整]
一萬元!
宗瀾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收容中心不愧是官方組織,就是有錢。
就算滿室狼藉,他好不容易收拾了幾天的功夫全白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