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瀾:“......”
他花了兩秒鍾時間消化完自己失憶前可能有一段感情糾葛,並且喜歡同性的消息。
然後,毫不猶豫地啟動了反詐app。
昨天電視裏才宣傳了反詐知識講壇,這一套簡直不能更熟。
宗瀾很確定自己失憶後沒有和任何人聯係過,不存在有第二個人知道他現在失憶的情況。
再者,他不是沒想過從社交軟件上找到一些自己過去的蛛絲馬跡。隻不過軟件上有他自己設下的密碼鎖。
然而,就在剛剛,這個密碼鎖悄無聲息地自動瓦解了。
[反詐app沒有檢測出用戶存在問題]
他重新回到聊天界麵,皺眉沉思。
失憶前就躺在好友列表,對方還主動給他發消息,眼巴巴湊上來提醒。
宗瀾想,那他們應該算得上是和平分手,至少肯定沒有鬧到老死不相往來的難看地步。
“有些難辦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學習感情方麵的常識。”
結合最後那條消息上的稱呼,宗瀾懷疑這個分手分的並不不徹底,仍舊處於藕斷絲連的狀態。
當然,是單方麵的。
宗瀾很確信,就算失憶,自己也絕對是那種分手不吃回頭草的人。
綜上所述,死纏爛打的肯定不是他。
“不過......我竟然是個法醫?”他摸了摸下巴。
醒來後,宗瀾第一時間把小診所裏裏外外探索了一遍。
除了店麵這層,診所樓下和樓上都還各有一層。
樓上一層是他的臥室,樓下是專為精神病人準備的病房。
在宗瀾看來,下麵那些用鐵欄杆分開的小隔間其實也可以被稱作另類的私人監獄,那些電椅和電休克治療儀則是一台台體貼的刑具。
這點在他打開樓下冰櫃,發現裏麵竟然整整齊齊放著幾個幹枯頭蓋骨和各個不同部位的人體骨殖後越發佐證。
比起精神病診所,這裏看上去更像一個連環殺人狂的拋屍基地。
為此,宗瀾還花了半個小時認真考慮到底要不要去自首。
沒有罪名,那就捏造一個罪名。
至少監獄裏還管飯,不會讓他輕易餓死。
“沒想到,還有法醫這個解釋。”
宗瀾恍然大悟,豁然開朗。
這些天的探索成果被連接起來,指向唯一的答案。
手術器械都是些不常用的法醫工具,除了法醫還能是什麼?
“法醫來開精神病院,唉,我失憶前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難怪沒有客人,也沒有營業執照。
宗瀾想,這誰敢發。
但不管怎麼說,法醫也是醫,比起醫生唯一的不同是一個給活人做手術,一個給死人做手術。
前者會收到病人的投訴,後者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一樣可以救死扶傷,指物理超度。
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宗瀾重新端起醫用手術盤,想了想,還是沒有回複。
因為除去這條線索以外,前男友說的話都更像精神病妄想者發言。
這是一個精神科醫生對精神病人的敏銳性。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沒關係】
前男友似乎心情頗好,又發來一個微笑表情,充分地把看熱鬧,樂子人和愉悅幾個大字寫在臉上,唯恐天下不亂。
【我也想看親愛的第一次給活人做手術,那一定非常有趣】
......
宗瀾決定做完手術就好好檢查一下診所裏可能存在的針孔攝像頭。
......
耿寧萌在外麵等了足足五分鍾,就在她打算冒險過去看看的時候,樓梯深處終於傳來腳步聲。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從黑暗中踱步而出,長發簡單地紮在腦後,口罩上方的眼睛如同寒星般深邃,叫人難以直視。
“不好意思,久等了。因為開的是精神病診所,也沒有收治過傷勢這麼重的病人,所以花了一些時間湊齊手術器械。”
他將手術盤放在手術台旁,彎腰打開無影燈。
趁著這個關頭,耿寧萌飛快地瞥了一眼。
手術刀,止血鉗,縫合線,組織剪,手術鑷,紗布......謝天謝地,這些都是普通且沒有超出常規的手術器械。
看到哈格多恩扁頭針,腸刀,肋骨刀,解剖刀和骨鋸的時候,耿寧萌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雖然她在異變者大學選修的是戰鬥係,畢業後奮鬥在收容中心調查部一線,屬於對醫學一竅不通的戰鬥笨蛋,但也能看出那個巨大的鋸子和手臂長的鐵榔頭不是手術期間可以作用於人體的手術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