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了柯書煜在身邊伴著,衛桑柔再不像之前那樣有心顧慮,可她和柯書煜畢竟受到李威儒鉗製,這對南宣而言便是致命要害。
將心事掩藏,衛桑柔又跟柯書煜說了衛禮柔的事。
“你自然是要帶禮柔走的,我就是怕她還沒有想開,否則不至於跟著李心瓏來孟邕。”柯書煜道,“她要是不肯跟你回相府怎麼辦?”
“其實我看三妹妹的態度已經軟和下來了,等從這裏脫身,我再好好跟她說一說,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你有把握就好。”
兩人說著話,有侍衛前來,說李威儒有請柯書煜。
衛桑柔不得已在營中等候,沒想到很快就將人等了回來。
她迎上去道:“怎麼樣?”
柯書煜氣定神閑道:“成了?”
“成了?”
“李威儒說要見一見人。”
“那不是得再等幾天?”
“不用,我早把人請來了,就在渡葉城裏待著,等著李威儒這句話。方才回來的路上,已經通知阿四去帶人過來了。”
“帶來這裏?要是李威儒反悔?”
“自然不在這兒,明日我們一起過去。”柯書煜拉著衛桑柔到床邊,“這一整日憂心忡忡,也是讓你傷神了,趕緊歇息,明兒一早,我們就回南宣去。”
話雖如此及,衛桑柔卻始終不曾放心:“真的嗎?你沒騙我?”
“我何時騙過你?再說,這種事怎能騙你。”柯書煜道,“那人之於李威儒就好比你之於我,都是心中掛念的人,重要之人。再說,李威儒心裏虧欠了二十多年,他是斷然不忍心見著那人受苦的。你快睡,否則明天起不來了。”
“你呢?”
“你睡,我守著你。”
衛桑柔聽得心頭一顫,去拉柯書煜的手,低聲道:“一塊睡吧。”
“一塊兒?”柯書煜心裏雖然高興,卻也知道衛桑柔那扇心門還沒完全敞開,道,“這兒不方便躺兩個人,你睡就好。”
衛桑柔眼波流轉,垂眸想了想,道:“這會兒天還冷,我……我想要個暖身子的爐子。”
說完話,衛桑柔便背對著柯書煜躺了下去,留了外床好大一塊地方。
柯書煜的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根,他便依言躺去了床上。
衛桑柔隻覺得身後貼來一個無比溫暖寬厚的懷,將她所有的顧慮都在這一刻消融,內心安定無比,倒真是感覺到了幾分倦意。
“手呢?”柯書煜低聲道,看著衛桑柔已經紅透了的耳根,話語中滿是笑意。
衛桑柔將手交給柯書煜,便被他摟得更緊,聽他問:“這樣還覺得冷嗎?”
“你冷嗎?”
“夫人身上暖的很。”
衛桑柔不與他爭辯,安靜地閉上雙眼,聽著耳畔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漸漸入了夢。
翌日一早,衛桑柔果真跟柯書煜一起和李威儒前往兩國交界處。
臨行前,柯書煜對李威儒道:“我想帶上郡主身邊那個姑娘,太子妃說喜歡,我想多個人陪著她。”
李心瓏自然舍不得就這樣讓衛禮柔離開,可事先她們已經做好了約定,便隻能隨了衛禮柔的心願,讓她跟衛桑柔一起離去。
一行人離開孟邕軍營後,一路南行,中午前到了約定的地方。
馬上的李威儒看著前頭的南宣車隊卻勒住了自己的坐騎,似在思考什麼。
柯書煜道:“故人重逢,攝政王不應該心中歡喜嗎?”
前頭就是南宣的國界,李威儒看著在日光中靠近過來的車隊,視線久久停在那輛馬車上,喉頭滾動,似乎想要說什麼。
馬車停下,柯書煜和衛桑柔離開了孟邕的隊伍。
衛桑柔看著跟自己擦身而過的馬車,從被風吹去的車簾縫隙裏看見了什麼,頓時訝異地去看柯書煜:“柯……”
“走。”柯書煜神情緊張,與衛桑柔道,“阿四就在前頭,你帶著雪柔去跟他會和,立刻進渡葉城,不要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