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不是說了麼。”
“正式一點,宣布一下我十八年正式追人。”陳著笑了笑,好像說出來那句話之後才算是對自己的感情有了確認。
“給你拉個條幅唄?”周景宇瞥了他一眼。
“隨便,我就是跟你說一聲。”陳著說道,又嘿嘿的笑了兩聲,“有點兒激動。”
“操。”周景宇嫌棄的說,“你不會是那種戀愛腦吧?”
陳著非常嚴肅的搖了搖頭,然後立馬轉身去找了林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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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場考試考下來,天兒都有點兒涼了,不知道是因為考試的分數太過淒涼襯托的,還是因為天氣預報說明天可能會下本年度第一場雪。
單脈裹了裹身上的厚外套,剛打算感歎這天兒變得真快,就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
秋天那種舒服的天氣好像也就持續了沒幾天,這邊兒春秋跟沒有似的短,讓人覺得過了夏天就到了冬天。
“操!”單脈揉了揉被凍的有點兒紅的鼻子,心想著估計一年一度的換季性感冒沒多久又要登場了。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單脈看著台階上坐了一個人,周圍地上落了一地的煙頭,跟趴活兒似的沒動過,手上明滅的火星向單脈展示著這人還在抽。
不用看別的,就那頂騷氣至極的帽子單脈想不到第二個人能戴。
單脈走過去踢了踢陳著的腿,“你在這兒幹嘛呢?”
這邊單脈都走到陳著旁邊了這人才發現,蹭的抬起了頭,“你回來了?”
一開口單脈恨不得把陳著的嘴縫上,不對,還是把煙都給他扔了,嗓子都已經啞的不成樣子了,手上的煙還往嘴裏送。
“你他媽是有病了吧?”單脈奪過了陳著手裏的煙,扔到地上使勁踩了兩腳。
外麵路燈有點兒暗,單脈看不清陳著的表情,但是能感覺到這人一直盯著自己看,看到最後單脈都覺得有點兒不自在,率先別過了頭。
“你要是閑的沒事就進屋。”單脈說,“要是覺得有點兒良知就把這玩意兒掃了之後再進屋。”
本來以為陳著會直接進屋,結果這人拿過手裏的笤帚就開始掃,單脈看著陳著掃完之後又認真的把垃圾倒了,覺得這人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您這天天來這邊挺自覺啊。”單脈邊往裏走邊開門。
前腳才踏進門口,就聽見陳著沙啞的聲音在後麵響起,“喜歡男人是不是很丟人?”
單脈握著門的手緊了一下。
是。
沒錯。
不僅丟人,還很惡心。
單脈腦子裏浮現了很多回答,但是沒有一個能說得出口。
這些東西不該讓陳著聽到。
即便是9012了,即便滿大街上隨便抽一個人都可能會說萬物皆平等,但是有些事情在單脈這兒,過不去就是過不去。
他的過去已經結成了一個疤,那些諷刺和謾罵,像是一把把鹽,灑在了最痛的那道上,即便用祛疤能力再強的藥,也抹不掉。
“你又發什麼瘋了?”單脈問。
“沒事兒。”陳著抽了抽鼻子,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湊近了單脈,“剛被人罵了一頓,求安慰。”
單脈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往後退了幾步,“一身煙味,你他媽現在像是掉煙堆裏了。”
陳著聞了聞自己身上,把外套脫了放在手上,然後看著單脈,“太衝了這味兒,怎麼辦?”
單脈歎了口氣,這人間歇性的抽風已經快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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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應該穿得下。”單脈把一套衣服擱在了浴室外麵的桌子上,敲了敲門,“給你放門口了。”
回應他的是浴室裏嘩嘩的流水聲。
單脈坐到了沙發上拿起平板繼續畫之前沒完成的漫畫,這周就是ddl了,單脈還沒拖過這麼久過。
不過畫了一會兒就覺得思緒有點兒走偏,腦子裏閃過陳著今天蹲在台階上的畫麵的時候單脈差點兒沒控製住把手裏的筆給扔了。
連帶想起來的還有陳著問的那句話。
是反問還是疑問,單脈已經想了半天,最後終於投降了,把板子和筆往旁邊一扔,長歎一聲癱到了沙發上。
單脈家浴室的噴頭有點兒大,水滋出來的時候陳著沒防備還覺得水柱噴出來挺疼,陳著躲了一下。
熱水把整個人都衝開了,同時也把自己的理智衝的差不多回來了幾縷。
但是單脈剛才的那個樣子還是印在了陳著腦子裏。
包括今天下午林帥說的那些。
“單脈初中的時候經曆過一些事兒,具體是什麼我不說你肯定也聽到過,那件事兒對他影響挺大的,那些傻逼太他媽氣人,一個個嘴都他媽恨不得張天上去。”
單脈初中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