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玄澈,是如今庇佑三界的神明。
自打我從母神手中接過了三界重擔後,就再沒見過幾次她和父君。
隻偶爾在下界仙官送上來的奏報裏,能大概知道一下他倆的行蹤。
前日,難得用乾坤鏡喚出了父君,可沒說上幾句話,他就急著要去攔女扮男裝的母神,不讓她同人界煙柳巷裏的花魁娘子喝酒,然後鏡中人影就在一片混亂中消失了,隻餘得父君匆匆地說了句,過幾日要回來。
諸如此類的情況數不勝數,也真是難為我那小心眼的父君,好不容易和母神過上了期盼已久的逍遙日子,結果,誰曾想竟是不止要防男還要防女,也是好笑。
不過,我和蘅舟還是很羨慕他們的,也不知什麼時候,我們也能這般逍遙。
自打我將父君和母神要回來的消息告訴蘅舟後,他就開始緊張,前前後後將母神在山巔那座久無人居住的小院,來來回回打掃了三四遍。
我勸他差不多就行了,他倆這不著家的樣子,估計也住不了幾天,大概重新取了盤纏,休整一下就要繼續去雲遊了。
可蘅舟卻說,不管他們回來住多久,收拾妥帖,認真對待,總也是做晚輩的一份心意。
我問他,恨不恨父君當初廢他修為,蘅舟笑著將我攬進懷裏,柔聲道:“說不恨是假的,但也如魔君所說,我既是得了他的寶貝,總也要付出些代價。況且這付出的代價與我得到的寶貝比起來,實在是太少了,我不虧。”
父君和母神回來那日,我和蘅舟一大早便領著群仙去山門口等候了,蘅舟站在我身邊,緊張的攥皺了衣角,我忙是握住了他的手,寬慰他,讓他別怕。
我那可憐的蘅舟煞白著麵色,卻仍是溫柔的笑著衝我點了點頭。
約摸到了晌午,父君和母神方才回來,在群仙叩拜行禮過後,父君將手裏捧著的各種禮物交給了仙侍,分發給了群仙,母神又照慣例問了我幾句三界事務,叮囑了群仙幾句,我們這才回到山巔。
一進院門,我就被父君緊緊的抱住了,他力氣太大直勒得我喘不過氣來,後來還是幸得母神解救,他才勉強鬆開了我,拉著我左左右右看了個遍,最後得出了一個,我瘦了的結論。
此言一出,我可憐的蘅舟,免不了又被訓斥了一番。
但最讓人驚喜的是,父君帶回的禮物裏,竟是有蘅舟一份。
蘅舟捧著那隻小小的木匣子,激動的都快哭了,他在得了母神的授意後,受寵若驚的小心打開,輕輕拿出了裏麵躺著的那隻祥雲紋樣的白玉簪,忙是讓我幫他簪在冠上。
母神笑著說,這是我那黑著臉的父君親自給他選的,念著蘅舟修為低微,母神又特在簪上注了些神力,這樣蘅舟隻要戴著這簪子,日後往來各處無需用仙力禦風,便能來去自如。
蘅舟感激的向父君和母神分別一拜,父君嗔怪的看著母神,小聲嘀咕道:“你和他們說這些幹嘛,這就是我隨手買的小玩意兒,不喜歡了,所以才隨手打發給他罷了。”
母神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將蘅舟扶起:“你莫要見怪,你父君就是嘴硬。”
這一支小小的簪子就足以讓蘅舟開心壞了,他對父君也更是殷勤。
當夜,酒過三巡,許是蘅舟和父君都有在人界流亡經曆的緣故,借著幾分醉意,兩人也是勉強算是交談甚歡。
在我和母神準備入睡後,他倆又不知何時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
久違的,我躺在母神懷裏,和她說著這些年落雲山的事,也聽她說著在三界雲遊的見聞,不知不覺,月亮便已高懸樹梢,母神望著窗外,擔憂父君和蘅舟怎麼還不回來,怕不是父君把人帶出去故意泄憤了吧!
說實話,我也有點擔心,可母神的懷抱到底還是太過舒服,父君,夫君什麼的,也就顧不得了。
可這人是真不能念叨,我剛熄了燈,摟緊了母神準備閉眼睡覺,就見滿身酒氣的父君推開了房門,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他站在床邊,指著我,回頭對候在門外,同樣醉得不像樣的蘅舟,道:“你來,把你娘子帶走!本君不準她抱本君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