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死這個偷東西的小乞丐！”
早上剛下過一場雨，上河村到處都是濕答答粘膩膩的，村口處幾個小孩圍在一起，把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乞丐推倒在了地上。
小乞丐嘴巴嗚嗚嗚的哼唧著，伸出黑乎乎的手臂擋住自己的腦袋，
她可憐巴巴又委屈的反駁，“不是，小栗子不是乞丐，小栗子沒偷東西。”
靠近村口的田埂上上工的大人們被動靜吸引，紛紛放下了鋤頭鐵鍬趕了過去。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小栗子，“這不是幾天前遊蕩到這的小乞丐嗎？”
“她怎麼還在咱們大隊…她不會是和之前那些偷糧賊一夥吧。”
這年頭物資匱乏，好多專門偷糧再轉手高價賣出的偷糧賊。
先前就有一夥賊以小孩為餌，把附近幾個村子偷的損失慘重。
小孩們嚷嚷著，“這小乞丐偷我們果子，是我從山上摘的！”
還偷人東西？
李大嬸的閨女也是其中之一的“受害者”，她一向尖酸潑辣，“還等什麼？趕緊報公安吧！”
小栗子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腦袋，她身上被小孩子們用石頭劃出了一些血痕，一張臉髒兮兮的，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麵目。
但是一雙眼睛卻又大又亮，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要被公安叔叔抓了，她奶聲奶氣的反駁，“小栗子沒有偷東西，”
“小栗子不是乞丐。”
此時不遠處的山坡上，一隻黃毛的狗子嘴裏叼著幾個果子，正快速的往山下狂奔。
它目光落在小主人待著的位置上，懵逼了一瞬，然後一下子耳朵就豎了起來。
主人有危險！
小黃狗跑的更快了。
就在眾人嘰嘰喳喳目光不善的時候，一個挎著籃子女人停在了人群外，“發生什麼事了？？”
她穿著灰撲撲的棉布短袖，舊的有些泛白了，洗的太多次甚至薄的有些透光。
有人認出了季芳橙，“阮家二嫂啊，是個小乞丐，偷東西被逮到了。”
小栗子委屈的嗚嗚哭，“嗚嗚，胡說，小栗子才不是呢。”
季芳橙本來沒當一回事，這年頭日子難過，經常有懶漢小偷小摸的。
不過季芳橙耳尖，聽到了小家夥奶聲奶氣又委屈的聲音，是個小女娃。
季芳橙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鑽進了人群裏，一眼就看到了大概三歲左右的小栗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身上都是濕答答的土，還有被石頭劃出來的傷口。
季芳橙對上小栗子紅彤彤的大眼睛，忽然神色一怔，總覺得這雙眼睛特別的熟悉。
季芳橙皺了皺眉，看向其他人，“就是一個豆大的小孩兒，聽你們說還要報公安？”
季芳橙挑了挑眉，聲音響亮又幹脆，“人家公安也沒有那麼多閑工夫去理會這些小事吧，不如讓小家夥把東西還了就算了。”
李大嬸可不幹，她最討厭女娃了，女娃都是賠錢貨，這賠錢貨還敢偷她頭上，不好好懲戒一番，以後她怎麼在上河村立足啊。
“不行，這可不是普通的小偷，我們懷疑她和之前那些偷糧團夥是一起的！”
李大嬸斜著眼睛陰陽怪氣，“我說阮二嫂，你不會是見她是個女娃，心軟了故意說這些話想放她走吧。”
季芳橙神色冷了下來。
季芳橙也有一個女兒，是阮家唯一的女孩，但是剛出生就被人販子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