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自從我認識了山口藤次之後,我每天都在學日語,他每天也在學漢語。我們兩個人能溝通還需要多謝王颶普,要不是他給我們當翻譯,我們的溝通也不會那麼順暢。

山口藤次,日本大阪人。小時候跟著父親乘船四處遊曆,他的父親是商人,所以他也是商人。他今年(1937)38歲,剛來到中國。我所知道就隻有這些,另外的一些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我的房間就在山口藤次的隔壁。我們每天都在一起。

1939年,我13歲。戰爭的炮火打到了中國各地,我這裏也不例外。

突然門外有摩托聲,大概在門口停了下來。我打開門看,日本軍人,運氣真差。那店小二恭恭敬敬地說:“太君,喝什麼酒?”我心想:“哼!叫太君?應該叫他鬼子。殺了我爹的就是你們這些日本人,我一定要殺了你們。”那位日本鬼子頭看到了我,問:“你的,幹什麼的?”我沒有回答,裝什麼也沒聽見。站在那鬼子後麵的翻譯官囂張地說:“你沒聽啊?太君叫你呢?”“這個狗漢奸,嚷嚷什麼?”這話差點從我口中冒出。這時,山口藤次從房間走出來,用日文和那鬼子說:“太君,我是大阪來的商人,這個小孩是我的孩子,名字叫……,快,告訴太君。”他一邊對我打眼色一邊和那鬼子說話。

“我的名字叫……叫山口次郎。”我用日文回答道。

那鬼子瞄了瞄我又問:“山口,你的孩子日文怎麼那麼差?”

“對不起,我的孩子2歲就來到了中國,所以和中國人接觸比較多,自然日語也會漸漸地遺忘。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山口藤次誠懇地回答。

“這樣,那好吧!沒你們的事了。”那鬼子說。

山口藤次鞠了一下躬,然後把我拉近他的房間。我生氣地說:“你為什麼要說我是日本人?我是堂堂正正地中國人。”

藤次又生氣地對我說:“你知道不知道得罪日本人是會死的,我是在救你。”

“我爸爸就是給這些殘忍的日本人殺死的,我的小媽因為我爸爸的死跳河自盡。我的妹妹因為小媽得死而被賣給了別人。我大媽也準備自盡的,要不是因為我的存在,我大媽早就自盡死掉了。”我非常激動。

“你們上麵嚷嚷什麼啊?吵到我們藤原太君了。”那翻譯官在樓下叫道。

藤次又對我說:“好啦!不要那麼激動,這麼激動給下麵的藤原太君聽到怎麼辦?你不想活命我想活命。雖然他們挑起這場仗是不對,但是你這樣激動是會沒命的。難道你想13歲就白白犧牲嗎?”

我回答道:“犧牲又怎麼了?我寧願做烈士也不願意做漢奸。你知道我們中國有一句古話是什麼嗎?‘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藤次又激動地說:“我知道這句話,但是我知道你們中國也有句古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又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

我們兩人吵到這裏,那鬼子上樓來了,他推開門問:“你們兩人吵什麼?”

藤次馬上微微笑,對鬼子說:“他說想回日本,但是我在中國還有事情做。然後就吵起來了。”

也許是兩個日本人在異國看到特感親切,那日本鬼子居然冒出一句:“不怕,我可以把這個小山口送回日本去。”

我聽到這話,有點擔心真的會被送走,於是我立刻跟藤次道歉:“爸爸,爸爸,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說回日本了。”

“什麼?”那鬼子大叫道。

藤次馬上幫我解釋:“太君,小孩子說話沒有技巧,他的心不是這樣想的。隻不過一時冒出這話而已。”

鬼子撫mo著我的頭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走了。

晚上,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想:今天為什麼我會說自己是日本人,難道我真的那麼怕死?我真的是一個懦夫?

忽然,有人在敲我的門。我過去把門打開,是藤次。我問他有什麼事,他說他要走了,離開這裏,去杭州,去那裏貿易。那晚我們幹坐了一晚上,什麼話也沒說。

第二天我醒來,我看見桌上一封信,信裏寫到:

敬愛的林紹國先生:

我要離開這裏了,也許你再也見不到。但是……我在你枕頭下麵放了一封信,假如

那藤原太君來找你,你就說我去了杭州,你叫藤原太君送你回大阪。然後你到了大阪就

把這封信交給山口美幸子,她是我的太太,你可以住在哪兒,裝作一個日本人在日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