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猶記得小濤剛來夏家的時候,整個人就是麵黃肌瘦的一小條,穿著一身新置辦的新衣褲,問好的話想必也是現學的,說的磕磕巴巴。
夏夜那時身體不好,少氣懶言,和這個被親爹賣了抵賭債的小苦瓜也沒什麼可說的,隻將麵前的藥碗推了推,示意他替自己把藥喝了。
小濤記得管家的叮囑,要聽話,不要惹少爺生氣,於是捧起那碗還有些燙的湯藥一口氣灌了下去,苦的他那麵黃肌瘦的小臉皺成了一團,越發像個小苦瓜了。
夏夜就這麼把他留下了,起初夏夜並不喜歡他,嫌他笨,嫌他醜,除了聽話沒點討人喜歡的地方。
但就算小濤是條醜兮兮的小土狗,養久了也會有感情。何況夏夜這個病秧子常年深居簡出,課業都是老師上門教授,他能接觸到的同齡人隻有買來給他作伴的小濤。除了夏夜出國念書那幾年,主仆倆就沒分開過,夏夜嘴上不說他有多在乎這個小跟班,但走到哪裏都把他帶在身邊,這些年也從未虧待過他。
倘若小濤和陳砌大大方方交往,夏夜是不會阻攔的,如果兩人真能成家,夏夜還會為小濤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讓他風風光光的嫁進陳家。他夏夜的人,沒有遭人嫌棄冷眼的份,哪怕他斷了陳家的香火,陳家人也要念著有得有失善待他。
奈何這小子好的不學,學他暗結珠胎,關鍵是他是迫不得已,小濤卻是可以大大方方偏要偷偷摸摸。
夏夜想不通他圖什麼,沒想和陳砌認真,隻是太寂寞了,隨手抓個壯丁排解寂寞?你他媽倒是做好防護措施啊,被人搞大肚子好玩嗎?
夏夜被這死小子氣的半宿沒睡,以免真的給他打流產了,又冷靜了一天才去醫院看他。
司機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吳心也沒敢講情,噤若寒蟬+心驚肉跳的任他撚了一路佛珠。
陳砌在醫院裏陪床,小濤用不著他使喚,他也老實在床邊守著,遊戲不打了,也沒那麼些廢話了,悶頭查幾個賬戶的餘額。
小濤其實沒什麼事,就是孕反胃不舒服,來醫院之前他也想過身體可能出了什麼問題,但也就是那麼一想,畢竟beta受孕率很低,怎麼睡個兩次就有了?
小濤煩的要命,語氣也就不好:“別查了,醫藥費我自己付,不用你管。”
陳砌前天被不敢勞煩影少動手的隊長修理了一頓,臉上的淤青還沒消,抬頭看向小濤就是一臉狼狽的倒黴相:“我有存款,隻是不太多,彩禮方麵……”
小濤不等他說完就把用來焐輸液管的熱水袋砸了過去:“你給我醒醒!誰問你要彩禮了?誰問你你找誰去,我不要,這孩子我也不要!等少爺過來我就和他說,打死我我認了,你給我哪涼快哪待著去!”
陳砌撈著熱水袋剛要開口,夏夜就進來了,他把挽在手裏的佛珠一摔,二話不說就要抽小濤。
吳心和陳砌一個攔夏夜,一個張手擋在病床前,小濤沒了剛才的硬氣,揪著陳砌的後擺,拿他當人肉護盾。
就怕夏夜壓不住火鬧成這樣的影因為塞車晚到了一會兒,也就遲了幾分鍾上樓,上來就見一邊臉上印著一個鮮紅巴掌印的陳砌拿著濕毛巾給小濤敷臉,夏夜坐在床尾的雙人沙發上,呼吸還沒有完全平複。
影撿起摔在門口的硨磲佛珠,喲了一聲:“這是太後的嫁妝吧?怎麼扔這了?”
夏夜沒理他。
影走過去挨著他坐下來,閑適的疊起雙腿,信手把玩著那串佛珠:“聊到哪了?繼續吧,放寬心,影少今天客串一把鎮妖法器,準保比太後的嫁妝法力強。”
夏夜斜眼瞪他。
“看我幹什麼?”影把他偏向自己這邊的臉推回去,“往那看,你看看你把小濤打的,兩個保鏢都沒攔住你一個孕夫,氣的戰鬥力爆表了?你當我侄子是雪地胎托生的?他抓地穩,小濤肚子裏那個可還沒抓穩呢,你真想給他打流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