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已經過了一萬年那麼久,時間還是讓我們到了盡頭。
門被推開,冷楓寒如虛脫一般摔倒在地,我在他懷中滑落。滾到了離他不遠的地方,我將頭扭向他,他看見我,似乎是在笑,他口中的鮮血在不停的湧出,可是他還是一點一點的向我這邊挪動,眼睛裏充滿了笑意。他向我伸出手,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是那樣的光亮耀眼,忽然間,時間仿佛停止,他的手無力的垂下……
“不……。”痛徹心扉的叫喊,我的眼前變成了一片黑暗。
胸中一陣暖意湧來,冷楓寒那熟悉渾厚的聲音就回蕩在腦中。
“小牧,這輩子,我已無所求,可是下輩子你要補給我啊!不管你在哪裏,變成什麼?那怕隻是一棵樹,我都會找到你,讓你永遠待在我的身邊。等著我……”
再次的睜開了眼睛,我隻感覺到了窗外的徐徐微風,眼前的實現開始逐漸的清晰。
看清了那個人的臉,是林森。
我問道:“我還活著嗎?”
林森握住我的手道:“嗯!你還好好的活著。”
我無力的笑出了聲,眼睛裏流出了淚。
“我活著,他卻死了……。”
屋內一片寂靜,林森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
我又道:“林森,我想去見他,帶我去見他好嗎?”
林森看看我手上的吊針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需要休息,等你養好了,我再帶你去見他。”
我似是自嘲道:“我的身體,我是知道的,不用在騙我了。我想去見他,你能帶我去嗎?”
林森終是點頭,在他的眼裏,我看見了淚……
已經臨近黃昏,我被林森抱出了病房。
墓園內,西下的夕陽將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因為受了重傷,自己已經不能站立起來,隻能坐在那座墓碑旁邊,墓碑上的是他的照片,是我最熟悉不過的臉龐,還帶著一絲寵溺的笑。
我撫摸著那張照片道:“你是不是等的久了在怪我,怪我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你。不要怪我,這次我真是身不由己。但是,你看,我醒了以後不是馬上就來看你了嗎?”
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下,由透明變成了赤紅。一旁的林森驚呼道:“小牧,你的眼睛?”
我用手將臉上的血珠擦掉,對他露出一個輕鬆的笑:“羅琳的毒,不是那麼簡單的,你不用瞞我,我早就知道的,他的毒,除了呼吸,從身體皮膚上也能吸收進入體內。羅琳這麼做,是在給我做選擇。”
林森一把抱住我道:“小牧,我帶你去醫院。”
我雙手使勁的抓住墓碑,不讓林森將我帶離開這裏。
“林森,我已經選好了,我要陪著他。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幸福嗎?這樣做,我會很幸福。”
“小牧。”
我向林森擺擺手道:“我沒力氣了,你扶我坐一會兒吧!我還想再和他說說話。”
我被林森抱在懷裏,眼睛一直盯著墓碑上的照片。似是天邊的那抹夕陽已經失去了最後的餘暉。
我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我伸手摸了摸冰涼的墓碑道:“天黑了呢!”
還想再說什麼,一陣猛烈的咳嗽讓我止住了話。我用手抹著從嘴裏吐出的東西,是有些粘稠的東西還帶著一股腥甜。
我嘶啞著嗓音對林森道:“是不是把你衣服弄髒了?”
林森抱的我更緊,我的臉上感受到了有液體滴在了自己的臉上。
“你哭了…。。”
“冷楓寒一定不願意見到你這個樣子。”
“我現在很醜是嗎?”
“沒有,在他的心裏,你是最美的一直是最美的。”
耳朵裏流出了一股溫熱的東西,我再也聽不見林森的話。腦中的意識也開始記不清楚,唯有記得,冷楓寒的話……
不論到哪裏?我都會去找你,你要等著我,小牧。
我的名字很不好聽,所以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名字,叫我小牧就好。不過,你是我的愛人,我把我的名字告訴你,你有特權可以在我高興的時候,叫我。我的名字,牧小紫。
夕陽的餘暉還未落下,林森懷抱中的女子就已經失去了呼吸。但是她的手卻還是搭在墓碑上,像是已經找到了歸宿。
女子的臉上滿是血跡,更顯露出女子麵容的白,臉上黑色的耀文漸漸消失,像是隨著女子的靈魂一同去往了天國一樣。林森抱著懷中的女子,將她臉上的血跡一一的擦拭幹淨。
一張清新脫俗的臉,雖然不是絕美但確是一眼萬年,她的臉上似乎是洋溢著笑,幸福滿足的笑,
占卜師的話,似是在這墓園內回響。
“一切早已經注定,你們這輩子的姻緣,隻有分離。但終是分離,卻沒有人能將你們分開。”
林森凝望著墓碑,墓碑上的他依然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他喃喃的開口:“她終是隨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