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看著疤臉,視線落在紋身的後腦勺上:“我想起件事,一定得問清楚。”
說著就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邊接得很快。
一接通平頭就問:“當初我手指斷了,你給我去醫院的錢,是不是那三百萬裏的。”
這一詐,讓對方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就露了破綻。
平頭哥慘然一笑:“難怪頭幾天連電費都沒錢交了,卻有錢讓我住院。”
那邊好像在解釋什麼,但平頭哥已經掛了電話,死死的盯著紋身。
接著猛地起身,對著他的右臉就是一拳,被疤臉連忙拉了回來——
“你瘋了嗎?這是高速公路。”
“別忘了我們在幹什麼?就算這事要清算,也得把這票結了再說。”
“路家在全城翻找咱們,耽誤了時間一起去監獄算賬吧。”
紋身哥也道:“是,那事是我對不住你,這次的錢你多分點做補償總行了吧?你為什麼會跟我老婆聯係這麼緊密的事,我暫時也不計較——”
紋身哥這會兒隻想先息事寧人,可話未說完。
後座那女人驚訝的聲音響起:“為什麼對不住平頭哥?你沒對不住他啊。”
“你兒子一條命,他一百五十萬加三根手指賠,我覺得挺合理的嘛。兄弟你為什麼要內疚?”
話音剛落,整個車子都一歪,紋身哥從後視鏡裏猙獰的看著沈迎:“你說什麼?”
疤臉準備堵她的嘴,卻遭紋身提起一喝:“住手,讓她說。”
沈迎:“她倆偷情的時候沒看好孩子,導致其意外身亡,我看看,大概率是窒息而死吧?”
紋身哥滿腦子都炸了,他兒子就是在他老婆睡午覺的時候,誤吞玻璃珠窒息而死的。
這次也不需要沈迎提醒,紋身哥立馬撥通了電話。
那邊一接通便開口質問:“兒子死那天,你不是在睡午覺,是把兒子關房間裏,自己跟老三鬼混沒聽到吧?”
對麵的女人見接連兩個電話,都是翻舊賬,以為他們已經說開了。
連忙甩鍋道:“老公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的,他趁你不在的時候強迫我,老公你——”
紋身哥沒聽完電話就掛了,直接將車停到了路邊。
下車就過來打開後座,一把將平頭拽了出去。
兩人迅速的扭打在了一起,疤臉男見狀,罵了句髒話。
迅速把沈迎綁好,又給她這張破嘴貼了膠帶,才趕緊下車。
“你們給我住手,都想死嗎?要內訌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
紋身男僵持中對勸架的疤臉吼道:“今天這票,要麼都別幹了,要麼你跟我一塊兒宰了他,咱們兩個人照樣辦。”
平頭男冷笑:“老大,你可想清楚了,這玩意兒可是能眼睜睜看著兄弟被剁手指都能私吞錢的人,跟他合夥兒?”
“再說了,我那最多是無心之過,又不是我想害他兒子,小孩兒死了我也愧疚。他可是主動坑兄弟的。”
疤臉怒吼:“過命的兄弟,你倆什麼時候變成的這樣?好他媽有臉在高速上打。你倆真這麼想死,這會兒往路上一躺,比你們勞心費力的便宜。”
罵完又好聲好氣的勸:“再多的事也過去了,想想咱馬上到手的錢,夠瀟灑下半輩子了。”
“等逃出國,有什麼事再從頭掰扯,你倆是要絕交還是要互捅,我頭不管。”
“現在,誰他媽還想要錢,就給我上車。”
僵持的兩人開始鬆動,到底錢財動人。
正慢慢鬆開手,車窗被搖下,剛才還被綁好封嘴的沈迎,這會兒四肢靈活嘴上幹淨的露出來。
她衝勸架的疤臉笑道:“喲,疤哥您還有心思勸架呢?”
“你一最大受害人,勸倆各懷鬼胎的加害者淡定,是不是身份有點反了?”
“這倆可是奸.殺了你妹妹,還害得你背上人命背井離鄉的禍害啊。”
正扭一起的兩個人同時神色大變,渾身一僵。
紋身男表情前所未有的猙獰,幾乎是破音的衝沈迎吼道:“放屁!”
接著對疤臉道:“咱們這出全是這女人挑撥離間,我不忍了,就在這裏先弄了她。”
沈迎聞言露出害怕的表情:“這怎麼又不讓人說了?剛剛你不還挺鼓勵我開口的嗎?”
“哦我知道了,你們殺了人連夜逃跑,兩起凶.殺.案當地警方肯定有調查記錄。隻要疤哥想辦法跟你們對比一下她妹妹死後提取出來的DNA——”
“雖然你們三個通.緝.犯沒那本事,但你們後麵的人應該能走通關係拿到結果吧?”
兩人聽得頭皮發麻,惱羞成怒的罵:“我對比你媽——”
話沒出來,被旁邊的疤臉伸手一攔。
他倒是沒有跟另外兩個一樣,一聽沈迎的話就衝動上頭。
反倒開口道:“我不會因為陌生人一句話就懷疑兄弟,再是懷疑那也得找到證據以後。”
兩人連忙點頭,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疤臉指揮道:“老二繼續開車,老三也進去。”
二人立馬聽從指令,隻是在紋身背對著疤臉打開駕駛室,低頭準備進去的時候。
一把薄刃冷不丁的橫在他麵前,然後毫不猶豫的用力一劃。
頸動脈被割斷,喉管被切開,鮮血噴湧而出。
紋身男艱難的轉過身,聲音都發不出來,緊接著掙紮軟倒在地。
另一個平頭男進車才看到這場麵,連忙下車拔腿就跑。
老大的身手是他們三個裏最好的,手裏還有刀,他不是對手。
然疤臉男早有預料,伸腿就踹向對方的膝蓋窩。
平頭男反應也快,倒地後趁刀子落下前,一把抓住刀子,他戴著厚厚的皮手套,一時竟然攔住了凶刃。
但疤臉男並不執著,立馬空出一隻手,抄起路邊一塊煙灰缸大小的石頭就往平頭臉上砸去——
紅著眼睛邊砸邊狂吼:“那他媽是我親妹妹,你們是不是當時也不敢看她的眼睛,才把她整個臉都砸爛的?”
一連砸了數十下,平頭男早已經死透了,最後疤臉隻是在機械的發泄。
等他停下來,整個上半身都被紅得白的掛滿,一張臉上全是血。
看起來猙獰可怖。
他緩緩起身,回到車旁,看著後座裏的沈迎。
衝她咧嘴笑了笑:“不管咋說還是得謝謝你,一會兒盡量讓你不那麼痛苦的走。”
這邪門兒的女人不管是這麼知道這麼多事的,或者腦子裏還多更多別的線索,但光憑她說出來這些,就夠他插翅難飛了。
還是得除掉。
裏麵的女人聞言還是沒有流露一絲懼怕,這讓疤臉男心裏警惕。
就見對方笑了笑:“不,是為了獎勵你助我脫困,我賞你不那麼痛苦的走。”
說著猛地一推車門。
疤臉本就提防著她,見狀連忙後腿了一步,怕這家夥有什麼花招。
誰知就是這麼一步,踩在了剛扔地上的砸死平頭的石頭上。
他腳一崴,原本就因為突然後退沒穩住的重心突然失速,在慣性下連連倒退了好幾米才跌坐在地停了下來。
正鬆一口氣,呼嘯一輛大卡車從他身上碾過去。
對方看到他的時候太晚,壓根來不及反應。
疤臉整個人直接被碾成了兩截。
此時沈迎才慢悠悠的打開車門,從口袋裏抽出手絹。
將紋身男濺在門把手上的血擦了擦,這才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
接著頭也不回的駛離了現場。
她甚至有閑心抬手看了看表,嘀咕了一句:“十分鍾,不多不少。”
“看來本事還沒倒退。”
而此時的係統整個已經傻了,海量的信息處理速度仍不能讓它理解剛剛發生了什麼。
在又快係統加載過快,閃電花之前,係統放棄了思考。
直接開了口,虛弱的問道:【宿主,你——您是超能力者?】
【讀心術?言靈?天眼?】
沈迎就笑了:“想什麼呢?這世上怎麼可能有超能力——啊當然遊戲世界應該是有的吧?我看見未解鎖的道具好像有超能力選項。”
係統奔潰道:【那剛剛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你別有用巧合來搪塞我,宿主你到底是什麼人?】
沈迎:“我的入職資料你不是可以隨意調取嗎?”
係統:【可上麵寫的你的本職是古代星象學,自然學和社會心理學研究人員。】
沈迎:“對啊,剛不就是用這些學識脫困的嗎?”
係統:【那你倒是解釋看看,考古的技能是怎麼做到的?】
沈迎:“啊?解釋起來很麻煩的,我剛剛說了那麼多話,一口水還沒喝呢。”
係統快要崩潰尖叫:【說——】
想著不能把自己搭檔給憋傻了,沈迎隻得無奈的開口——
“因為這些人的來曆生平性格行事我都一清二楚啊。”
“就那最熱心的疤臉哥舉例,要知道他的命格,首先就能推測出他準確的生辰。”
“年齡很好判斷,外表,骨相,麵相,牙齒情況——當然這個要考慮進對方口腔衛生習慣以及對煙酒茶的攝入等因素,這些習慣又可以從衣著氣味和手部狀況推斷。”
“總之是一個複雜又繁瑣的過程,這是第一步,能將對方的年齡誤差鎖定在兩歲以內。”
“第二步便是通過大運痕跡來判斷,疤臉哥三十六歲,走過三個大運了。其中留下最明顯的兩個痕跡是臉上的疤痕和左膝的傷勢——膝蓋這個可以從鞋子磨損,走路姿勢和體態傾斜度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