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麵具後的一雙眼靜靜望著她,看不出情緒。
最後一束煙花在天幕綻放的時候,他淺淺彎了彎唇,徐徐收回視線,他轉了身,朝長臨湖走去。
“小少爺,船準備好了。”
靠岸停著的薄船,撐船的船夫看了看少年說了一句。
“走吧。”淡淡的一聲。
月白披肩被夜風輕輕吹起一角,又落下,隻留淡淡的茉莉清香消散在風裏。
……
隨意站在人群裏定定地望著那位披著月白披肩的鬼麵少年走進了船,薄船向著對麵的山幽古寺緩緩行去,最終消失在葳蕤燈火中。
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可隨意心上的那種奇異的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
她想知道他是誰,他寫在她掌心上的那句話,她敢肯定從小到大沒有人對她說過,可為什麼她卻感覺這麼熟悉呢?
就好像,她和他已認識很久很久了。
*
“咦?”
擺渡的船夫察覺到了什麼,回頭朝後方望了望。
這一路,他總覺得被什麼一直跟著。
這一望,果真看到了一條船。
他微微蹙了蹙眉,心想著還是和裏頭的小少爺說一聲吧。
於是,他在外頭低著嗓音喊了一聲,“小少爺。”
得到回應後,他才問,“後麵的那條船少爺認得嗎?這一路一直跟著呢。”
他這話問完,誰知裏麵的少年竟輕笑了一聲。
“船伯伯,她要跟就跟著吧,你隻管行船就好。”
說完,他頓了頓,皙白的手指輕撫上鬼麵上的血眼,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裏的笑意更加瀲灩:
“她膽子大的很,我要是真鬼,她也是不怕的。”
他曾對她說過,‘阿姒,自然是我心中的常勝將軍。’
他的常勝將軍,怎麼會怕鬼呢?
....
深山露重。
還沒踏入,就能感受到迎麵撲來的深山陰冷濕氣。
船裏的少年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船夫將船停在岸邊,望了望深山,不由擔憂了起來。
這座百年山寺冷清得很,白天香火就不旺盛,到了晚上就更沒什麼人了。
聽說這寺裏頭還埋著死人骨呢,森森冷冷,怪嚇人。
成年男人都會害怕,更何況是個少年人。
一想到山裏的墳,船夫就滲得慌。
這時,船簾被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挑開,淡雅的茉莉香悠悠漫來,緩緩露出一張溫宜清華的玉容來。
船夫看清了那少年的長相,心裏驚歎,麵上呆呆,一時間竟有些癡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