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劍鋒插進狼狽少女的胸口,猩紅的血液順著劍柄滴答滴答地落下。
劇烈的疼痛從傷口處擴散開來,唐兮柔睜大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少女。
怎麼可能?
雲梔怎麼會真的下手?
她想伸手要去捂住胸口的傷口,可無論她怎麼努力,酸痛的手臂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半分。
一股濃濃的絕望漫上心頭,就在唐兮柔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命喪於此時,眼前如修羅般的少女忽然勾起唇角,冷然一笑:
“阿姐,你在害怕嗎?”
少女嗬氣如蘭,她靠近水牢,朱唇輕啟,喚出那道熟悉的稱謂。
唐兮柔心頭猛然一震,她虛弱的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恐懼。
“你...你還想幹什麼?”
唐兮柔下意識後退半步,胸口的傷口被帶動,昆吾劍劍柄微顫,一股令人難以承受的灼燒感從傷處傳來。
唐兮柔的唇色愈發蒼白,她眼睜睜地看著雲梔靠近,瞳孔微微放大。
“我不幹什麼。”
雲梔收起笑容,她握緊劍柄,粉嫩的指尖泛著淺淺的白。
少女手腕微收,停留在唐兮柔心口的昆吾劍頃刻拔出。
唐兮柔的鮮血澎湧而出,雲梔閃身避開,她眸光一冷,隨即手指一翻,變出一顆用來續命的療傷丹。
雲梔不由分說地將療傷丹塞進唐兮柔的唇中,待到唐兮柔表麵的傷口恢複,她才收起手,神色坦然地退到暗道。
“你別緊張。”
“我不會讓你平白無故的死。”
雲梔吊了唐兮柔一口氣,她回想著少女方才的發言,心中又是一沉。
唐兮柔被傷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仰起頭,眼眸中盛滿了絕望。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她會讓傷害自己與阿娘的人,統統都陪葬。
*
薑玉澤在門外等了許久。
他守在訓誡堂的正廳,目光時不時地掃向那扇緊閉的內室門。
還未等到雲梔出來,一個肩負長劍的錦衣少年便快步走了進來。
他神色匆忙,瀲灩多情的眼眸中盛滿了緊張與擔憂。
“懷州,你怎麼了?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薑玉澤關切問道。
沈懷州收起眼底的神色,他轉頭望向端坐在正廳的少年,問道:“薑師兄可見到過雲梔?”
薑玉澤驚訝:“雲梔?”
“你找她有什麼事嗎?”
“方才她說想看看唐師妹,我見她著急,便放她進去了。”
沈懷州心道不好。
他回想雲梔每次遇到那個弟子時的異樣,心中不免有些急切。
雲梔平日裏行事沉穩,但每每遇到那個弟子,她便有些失控。
沈懷州雖沒有過問半句,但他都看在眼裏。
以他對雲梔的了解,那個女弟子肯定便是當初苛待過她的家人。
沈懷州心中知曉,卻也沒有表露。
他本以為雲梔會乖乖地等到夜裏。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離開半個時辰的功夫,這小姑娘便從第十峰溜了過來。
若她沉不住氣,手裏擔上人命可就不好了。
沈懷州正欲去尋她,然而剛走到門外,內室的門便緩緩打開。
一個眉目漂亮的少女從中走出,她瞧見來人,眼眸中的晦暗一點一點的消散。
“三師兄,您怎麼來啦?”
少女仰起臉,白淨漂亮的容顏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沈懷州心中的石頭落地。
他鬆了口氣,連語氣都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我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