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進來了。”
聖子不耐煩地撇了一旁的老者一眼,說道。
老者背著雙手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問道:“人呢?在那個位置?”
“你要親自動手?就憑你現在的水準?”
老者攤開雙手,彎下腰湊到聖子的麵前:“不然呢?如果不是我去,難不成你去?”
聖子轉過頭去,看著麵前黢黑的陷坑,喃喃道:“應該已經快了吧。”
老者也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注視那一團黑暗半天之後才回答道:“沒呢,估計還得花上個兩小時。”
“既然這樣就都走一趟吧,”聖子歎息一聲,抖了抖自己的雙手將袖子上的血跡往地麵上甩幹淨,“入侵者的實力挺不錯的,都是銀月階級。而且裏麵有個小子挺古怪,隻是一刀就把我的魘屍給剁了。”
“哈哈,那還真是不容小覷,”老者的笑聲裏充滿了意外,“能被你叫做小子,年紀應該不大吧。這種年紀能有這種水準,天賦相當好啊。”
聖子愣住了,眼神飄向老者,不確定地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要把他拉進我們這邊?”
“這時代,缺的就是人才啊,”老者咧嘴微笑,“要是現在有個人手用用,也不至於我們倆自己來幹這種回收的苦差事不是。”
聖子若有所思的往外走,整個人都融入到走廊的影子中後,才給出了回應:
“既然這樣,那你就去試試吧。其他人那邊由我來搞定。”
老者微微一笑,轉動著自己的脖子,發出哢哢的刺耳聲響:“好說好說。對了,你說他一刀就把你的魘屍給剁了,能感覺到他的水準大概是什麼層次嗎?”
“銀月階級巔峰吧。”
聖子的雙眼在影子裏泛著淡淡的腥紅。
他豎掌為刀,從右往左,從下往上斜著撩斬,撕扯出一道欲要將夜幕都撕裂成兩半的寒光。
······
匕首殘餘在空氣中的殺意刺得人頭皮發麻,從頭頂潑下來的惡臭汙血將林克剛才蹲伏的那個角落變得狼狽無比。
他緩緩站起身,仔仔細細地檢查天花板上的角落,卻沒有看見第二隻這種非人非鬼的怪物。
這才將絲血未沾的匕首精準的插入腰後的刀鞘。
耳畔傳來風吟,林克回頭看去,莉亞姐踩著兩團綠瑩瑩的旋風從窗台上跳了進來。
還沒落地她就一把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厭棄地往窗台上靠了兩步。
“這都是些什麼味道啊,好歹算是個子爵,連住處都打掃不幹淨的嗎?”
店長緊跟在莉亞的身後,隻是一個跳躍就跨過兩層樓的高度,輕巧地落在莉亞麵前。
她也在第一時間聞到了腐臭的味道,將疑問的視線投向了林克。
“應該就是我剛才看見的窗戶上的東西,”林克從房間裏的一張矮櫃上找到了半截蠟燭,隻是用手在燭芯上飛快一撚就將其引燃,“看起來應該是個活死人。”
活死人算是種神秘種,主要的誕生方式是神秘汙染了冤死者的遺體,帶著怨憤之力重新蘇醒。
這種神秘種其實都已經有半隻腳邁進了異類的範疇,之所以沒有得到異類層次的重視,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太弱。
一般的成年人哪怕手上有根棍子都可以正麵暴揍一隻活死人。
店長卻不這麼認為,走到屍體的旁邊用劍刃挑起了半截殘軀。
表麵爬著一些蛆蟲的內髒直接從被破開的傷口中掉了出來在地上發出粘稠的啪嗒聲。
“不是活死人,”店長仔細觀察了半天之後才說道,“這東西應該才死了不到三天。就算有足夠的怨氣化作活死人,異化的時間也完全不夠。
況且按照你剛才的說法,這座莊園裏差不多有數百個活死人。這怎麼可能。”
“也許是被人主動轉化的?”莉亞提出了自己的猜測,“比如說這個莊園的琳達子爵其實是個異教徒,把自己手下的女仆和侍從都變成了活死人?”
店長沒有否定,但也沒有肯定,而是衝著林克招了招手:“你過來看看。”
林克也跟著在店長身側蹲下,看著店長用劍尖撕碎這句屍體脖子上的衣服,露出一個原本隻能看見一角的漆黑烙印。
一個讓林克無比熟悉的烙印。
“墮落之女?!”
“八九不離十,”店長咬緊了牙關,眼神中的磅礴殺意就像是衝撞著囚籠的猛獸,即將掙脫束縛,“這群雜種。看來這次回去得好好謝謝懷特才是。”
“店長,冷靜。”
店長側過臉看著林克,注意到他臉上的擔憂,心中一緊,然後收斂起自己的殺意:“我會注意的。”
“哇,你們倆怎麼開始背著我說悄悄話了。”莉亞捏著鼻子細聲細氣的擠進兩人中間的位置,也注意到了屍體脖子上的烙印,神色一變,開始翻閱起自己手中的書典。
林克頓時一喜,問道:“有印象?”
莉亞冷著臉,飛速翻動著書頁:“我到真的希望我的印象是個幻覺···不過現在看來,我的記憶該死的發揮了一次。”
她將書頁攤開遞到兩人麵前,借著蠟燭的微光,林克仔細地讀起這一頁上的內容。
“墮落的軍團有著無法磨滅,深入靈魂的刻印。
即便死去他們也能靠著刻印的力量享受著墮落之女罪惡的庇佑,再次廝殺於戰場。”
這一段話的下方,是一個很模糊的手繪刻印,雖然墨跡有些斷斷續續,右上角還有一個大約占了八分之一的空缺,可林克還是能夠確信,這和屍體上的刻印完全就是一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