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看似陳舊的院落裏,被一群老人打理得井井有條。朝南邊陽光充沛,是陳老先生最喜歡的菜園,裏麵的蔬菜長勢喜人,嬌嫩欲滴。
最北邊是幾棵老榕樹,樹下擺著石桌石椅,老人們閑來無事,便在這裏殺幾盤棋,日子過得清雅悠閑。
不遠處還有一塊綠油油的草坪,那裏是晨間運動的地方。最角落還拴著一條老狗,它太老了,甚至看見陌生人,也懶得哼叫兩聲,每天就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等著投喂。
老人們住宿的地方,配套齊全,除了表麵那一排排森寒冰冷的防墜網,裏麵甚至連個穿白大褂的醫生都沒有。
溫劾根本想不到,當年複興派的老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悠哉悠哉地養老呢!
“龐寫意當年沉迷機甲研究,說是搞到一份殘破的機甲設計圖,非要楊瞎子幫忙改良一下。忙裏忙外好些年,都沒什麼成就,被你爺爺蔣通逮著好一頓嘲諷。後來啊,兩人互相看不順眼,經常在研究院打得雞飛狗跳。”老太太桂芬坐在凳子上,右手捏著拳,一下一下錘著膝蓋,布滿皺紋的臉露出柔和的笑。
“那時候,龐寫意還挺招姑娘喜歡,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老家夥年輕時也不知道傷了多少人的心。”老太太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其中一個,就是我那小師妹,可惜她滿腔愛意錯付,最後竟然嫁給了一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您說的是董曰行?”沈悄悄靈光一閃。
老太太立馬露出鄙夷的眼神,“沒錯,就是他,沽名釣譽,德不配位!”
“放寬心,放寬心。”楊瞎子一邊搖扇子,一邊淺笑。
他話音一落,廚房裏的周大錘,拎著湯勺就出來了,“當年是誰打的悶棍,後來被人報複,弄瞎了一雙眼睛?要我說,這仇早該報了!”
楊瞎子手裏的扇子一僵,嘴角的笑掛不住了。
“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蔣知閑摸了摸手腕上的“窮奇”,默默將它往袖口藏了藏,然後狀似無意地詢問道:“當年老螃蟹研究的機甲,你們知道多少?”
“那個啊……”老太太桂芬陷入回憶,眉心皺起,“我還真不清楚,老陳,你知道嗎?”
正在逗狗的老陳,想了想,“好像不是他自己研究的,而是找到了一個什麼遺址,收集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碎片。龐寫意那老家夥,就喜歡撿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聽說以前還孵過蟲族的卵。”
“他倒是找我改良過機甲圖紙,鬧了我大半個月。”楊瞎子接著說道,“不過隻有一隻手臂,還是殘缺的。”
“啊,我也想起來了。”周大錘眼皮一抬,驚叫道:“龐寫意還找我定製了好幾個零件,材料是一種很奇特的記憶金屬,如果他真的能做出來,絕對是曆史性的改革。”
“說起來,我們有十幾年沒見過他了。”陳忠感歎道。
老太太桂芬立馬笑了起來,“要不是你們整日嚷嚷著要打死他,人家也不至於一躲就是十幾年。”
“誰讓他毀了我們的心血,眼看著北鬥一號就要建好了,他一炮就給我們砸了。”提起往事,老陳仍舊忍不住生氣,那可都是他們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