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自己還是太宗的才人,為了獲得太宗的青睞,就行事硬朗,訓馬的時候,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而跟隨當今聖人以後,她就投其所好,跟他一起判斷一個臣子的性格。說到底,一男一女在房間裏,總不能隻是做那樣的事情。若是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確實不妥啊。
想清楚以後,天後對女官說:“去問問,看有沒有擅長琴棋書畫的,太子曆來喜歡這些,想必熟悉此道的,也能招太子喜歡。”
春梅答應一聲,就走出了小亭子,扯開嗓子大聲道:“天後詢問爾等,可有擅長音律的?”
聽到這個,好多人都慌亂起來。她們不曾學習音律啊,怎麼還要求這個?
不過,這麼多的人,總有那麼一兩個會的。
人群中,兩個女子走了出來,躬身行禮,分別回答道:
“小女子會彈琴。”
“小女子會琴、琵琶、笛子三種樂器。”
春梅驚訝地看了一眼後者,見亭子裏天後在招手,就對她說:“你可以麵見天後了,記得不要失禮。”
見春梅帶著一個女子進來了,天後對身邊的李賢道:“有了,這個時候,你應當避諱一下吧。”
李賢答應一聲,就藏到了天後的錦塌後麵。
在這個亭子裏,也隻有這個位置能供他躲藏了。
很快,紗幔掀開,春梅帶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上前幾步後,女子就蹲身行禮:“戶部員外郎蕭賀之女蕭蕭,拜見天後。”
聽到這個名字,天後頓時笑了:“戶部員外郎蕭賀?本宮記得他也是國子監的出身,怎麼給你取名字,就這麼的兒戲?”
蕭蕭再次行禮道:“回稟天後,小女子不覺得父親的取名兒戲,小女子反而覺得自己的名字很好聽。”
難得遇見一個敢跟天後頂嘴的,春梅的嘴都張大了。
而在天後錦塌後麵的李賢,此刻關注的卻不是倆人的對話,而是天後的記憶力。
隻是說起一個人,就能報出他的出身,看樣子,天後的記憶能力真的不賴啊。
枉自己還覺得朝政太簡單了,結果自己連最基礎的記住朝中官員姓名履曆都沒有做到,真是丟人啊。
對於蕭蕭的回答,天後卻不如何的生氣。她記憶中,對自己的父親就格外的模糊,因為沒享受太多的父愛,所以也就對謹守孝道的人,格外的寬容。
跟天後頂嘴,讓蕭蕭緊張得不行,想起今日入宮前,父母的告誡,她就不由得微微的顫抖。自己,大概是真的得罪天後了。
但是,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會袒護自己的父親。
隻是....
令她意外的是,天後居然笑了。
“來啊,給蕭蕭賜座,給她取樂器來,本宮要見識一下她彈琴吹笛,會有多好聽。”
天後一聲令下,就有女官帶著毯子,給蕭蕭鋪設了一處可以跪坐的地方。
在天後和太子妃麵前,她還是沒有資格正常坐著的。
一邊,一直為蕭蕭捏一把汗的房芙蓉,見母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給蕭蕭賜座,這才安心下來,笑著說:“母後母儀天下,不計較小女子的頂撞,媳婦敬佩萬分。”
對於房芙蓉的馬屁,天後很是受用,笑著問她:“你覺得這個女子如何?”
聞言,房芙蓉這才仔細地打量蕭蕭。
長相沒得挑,身材看起來也沒有問題。最難得的是,她居然會三種樂器。試想一下,若是殿下忙於政務,她們兩個人,也能湊在一起,自己找點樂子。
想到這裏,房芙蓉忍不住湊到天後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麼。
聽到房芙蓉的話,天後得表情更加柔和了。
隻是,這些變化,蕭蕭看不到,她根本不敢抬起頭,直視這個世間的女子第一人。
很快,女官就取來了琴、琵琶和笛子。
接過琴,調試了一番以後,蕭蕭才稍微抬起頭說:“啟稟天後,小女子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是不是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