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裏麵均勻的呼吸聲,他才長舒一口氣,對上官婉兒說:“咱們走吧,殿下應當是睡熟了,咱們也早些安歇,明日殿下要上早朝,咱們得提前起來。”
“賤婢知曉了。”
見上官婉兒要走,李荇喊住了她,說:“太子殿下既然要你自稱婉兒,那麼對我們也不要自稱賤婢了,你雖然隻是名義上的貼身宮女,但多少也算是女官了,明日起,就不需要跟那些宮女住在一起了,我會給你找一個單獨的住處。”
能單獨住,自然是好事兒,上官婉兒隻能蹲身道:“婉兒謝過大主管。”
李荇滿意的點點頭,這才伸了個懶腰,準備去休息。
事實上,上官婉兒到東宮來以後,他又何嚐沒有注意。
換作尋常人,可能得知太子有收她入房的心思,就開始覺得自己有多高貴,各種自命不凡了。但是,在上官婉兒的身上,他沒看出這些來。一樣跟宮女一起睡覺,一樣早起,一樣按時按點的整理太子殿下的書房、臥房,就連看到別的宮女幹活勞累,還會上去搭把手。
不管怎麼說,至少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小丫頭的。所以,也就不由自主地動用自己的特權,給她一些好的安排。
李荇走了,但是馬樑卻帶著千牛衛,包圍了承恩殿,開始防衛。
皇帝的金牌,不知道是忘了,還是刻意地沒有收回去,不管哪種,李賢也沒有交回去的想法。東宮雖然也有禁軍守護,但是內部卻隻有雍王府時期的護衛,原本值守王府足夠的護衛,放到東宮就嚴重不夠了。
馬樑的身手不錯,能直接留在東宮就最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還略有昏暗的時候,李賢就睜開了眼睛。
這是他自以為傲的一種能力,若是第二天有事兒,隻要提前念叨幾遍,就算不用鬧鈴,也能醒過來,而且一般比鬧鈴定的時間,還要早醒幾分鍾。
睜大了眼睛開始驅趕自己身體裏依然抗議的睡意,雖然天色昏暗,但是適應了以後,還是能看到一些東西的,比如,一堆雪丘上的一點櫻桃。
早晨的時候,衝動本來就大,看到這一幕,就像是火上澆油了一般。
雖然熱血上了上麵和下麵的頭,但李賢還是忍住了,尋常早朝雖然沒有那麼嚴格,但是遲到了也不是好事兒。
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腿抬回來,再小心的把某處停留的手收回來,才成功的恢複了自由。
掀開被子挪出去,再看向自己昨晚隨便丟衣服的地方,隻見衣服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床頭桌子上,卻擺放著一套新的衣服。
太子嘛,自然不可能隻有一身皮。
看向門口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上官婉兒。
再看看另一邊屏風,隻見浴桶已經備好,依稀還能看到升騰起來的熱氣。
離開床榻,鑽出屏風,李賢忍不住問上官婉兒:“你是怎麼知道孤什麼時候醒來的?”
上官婉兒行了一禮後說:“婉兒隻是提前準備好了,若是殿下一刻以後還沒醒,婉兒就要過去喚醒殿下了。婉兒準備的是熱水,若是殿下提前醒來,隻需要再加一些涼水,就能沐浴了。”
“原來如此。”
雖然感慨於這丫頭的細心,但李賢卻沒有說誇獎的話。有些時候,誇讚得多了也不是好事兒。
就穿著內褲和拖鞋,強忍著一點羞澀,李賢走向了浴桶。
終究是要習慣的啊,哪怕小李賢挺著,也不能等它老實了再去浴桶的方向。往後,有人伺候洗澡,將會是日常,總需要適應的。
洗澡、穿衣,吃飯,一套流程走完,已經是天光微亮的時候了。
也不用馬車步輦,就走著趕向大明宮,權當是晨練了。
丹鳳門前,門可羅雀。尋常的早朝,隻有少數幾個朝中重臣,帶著需要商議的奏折上朝,所以啊,當大官也未必都是好事兒,至少早朝比別人上的就要多。
見太子遠遠的走來,張文瓘和郝處俊都鑽出了馬車,施禮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