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姀擦盡雲妃臉上的淚,寬慰:“是阿寧讓母妃憂心了,母妃放心,阿寧不會死,父親屍骨未寒被拋至亂葬崗喂狗,我絕不會放過梁澤,絕不會。”
寧家百口人斬殺後連處墳墓都沒有,而為了震懾百姓,寧振的屍體被掛在城牆上幾日後被扔去喂狗,寧姀不能不恨。
雲妃抹去眼淚:“我兒受苦了,你要報複梁澤何苦假死,母妃便是拚命也會護住你。”
寧姀:“母妃,我死不是為了報複他,我死,是為了獲得新生。”
她不隻要報仇,為父親伸冤,她更要搶了梁澤的一切,她一人之錯毀了寧家,如今要親自向他們認錯。
雲妃的淚止不住,她將手中的信物放在了寧姀手中:“母妃的母族雖不在官場,但確實南理有名的富商,我兒此次便去南理找小姨還有舅舅,你舅舅膝下無子,母妃會寫信讓他為你安排身份,你日後便……”
“母妃,阿寧不去南理,我有別的去處。”寧姀掩下眼中的恨意,她滿眼紅色血絲,這幾日來隻要入睡便能想起寧家人被殺的過程,她恨不得立即手刃了梁澤,可她不能,如今局勢未穩。
她要考慮的不隻是仇恨,還有百姓和朝臣,若梁澤突然死了,朝綱必然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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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妃抱著寧姀再次落淚,她的女兒本該一生無憂,卻被那畜生害成如此,她滿眼心疼:“你要做的母妃支持你,但你舅舅那終究要去一趟,錢總是要用到的。”
寧姀不再推辭,她拿出了先帝的空白聖旨還有那能指揮私兵的令牌,那是先帝留給她的,或許先帝也未曾想到梁澤會狠心到殺了寧家全族,真是狠到可怕。
元年646,梁朝貴妃自縊,帝王追封嘉德皇後,以皇後之禮入葬。
嘉德皇後去世接連兩年,後宮嬪妃逐漸被遣出宮外,直至今日,後宮已無一人,朝臣上諫,卻被帝王駁回。
又是大雪之日,梁澤再次入了雲妃宮中,無疑,那碟子如同雨一般砸在了梁澤的腳邊,甚至有的砸在了他身上,他的額頭被砸出血,但無人上前。
帝王對雲太妃是何等的尊敬,次次來都要得一身傷和罵,周圍的人早已習以為常。
“母妃,我帶了馬蹄糕,您以往愛吃的,阿寧每次都要多吃兩塊,這次我買了兩份,夠吃。”梁澤將食盒中的東西取出,一一擺放好。
雲妃握著手中的佛珠,未看一眼,更懶得理他。
“母妃今日脾氣好了些。”梁澤放好東西後出了門,他在門檻上坐下,笑道:“我昨晚沒夢見阿寧了,大師開的藥不管用了,阿寧甚至不想來夢中見我,母妃能不能和阿寧說說,我錯了,會改的,求阿寧見見我。”
梁澤兩年都未睡過一個好覺,他靠著那些藥物撐著,明知對身體不好,他卻從未停過,雲妃恨不得他被藥給毒死,自然不會去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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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梁澤突然笑了:“其實,阿寧活著的,對吧?”
雲妃的佛珠停住,她隻以為梁澤是在發瘋,卻不想梁澤接著道:“我知道,阿寧活著,她還沒殺我,怎麼可能會死,如今,或許是在籌備著刺殺我,母妃不必慌,我是真的後悔了,已經錯失了阿寧一次,斷然不會錯失第二次。”
“陛下若是發瘋就去別處,本宮厭你至極,不想看你一眼。”雲妃壓下殺意,她這些年殺了太多人,連曾經嚼過阿寧舌根子的人都死在了她手中,她渾身戾氣,再沒了往日的素淨。
梁澤端來了盆水放在了門口,他笑道:“母妃,您的手很幹淨,沒有沾多少血,那些人不是您殺的,是我殺的,您洗洗就好了,阿寧回來也不想看見您帶血。”
雲妃頓住,她袖口中的短刀掉在了地上,梁澤回頭,依舊是笑著:“母妃的刀也是幹淨的,不曾沾血。您要好好照顧自己,否則阿寧會怪我的,怪我連她最後的親人都護不住。您準備些,阿寧快回來了,我要去接她。”
“瘋子。”雲妃將地上的刀撿起,冷漠的罵了一句。
梁澤沒有絲毫的脾氣,臉上的表情就不曾變過:“您也知道,我就是個沒人愛的賤種,賤種哪有不瘋的?”
因為是賤種所以才把愛他的人都殺了,全都辜負了,他的確賤,也的確瘋。
元年648年年末,大雪紛飛,寧姀望著那堵高牆,北荒南陽,整整過了兩年,她借著先帝留下的私兵和父親的舊部爬了很久才走到今日,支撐著她的是母妃,還有對梁澤的恨意。
寧姀不曾殺過人,最初的她怕殺人,為了應對,她便在戰場上殺了無數人,她多赴沙場,早已習慣了殺戮,寧姀建了個小國,她駐紮在了北荒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