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能言善辯的教授此刻連一字都說不出，他的眼眸中落滿了不安，之前的希冀在此時頃刻破碎，眼中夾著的似乎是稀碎的微光，因著點點水漬透亮。
溫景禮無助的望著她，他想抓住什麼做支撐卻什麼也沒握住，他隱忍下喉嚨中的嗚咽，將那些刺一般的疼咽下，倔強的撐著解釋：
“沒有，沒有威脅蘇家。”望著眼前這張平靜如水的臉，他的心似被凍住，他艱難的開口：“對不起，我錯了。”
溫景禮不想要什麼麵子，他不顧禮節的往前了點，因為蹲久了，身形差點不穩，他單膝跪著。
卑微至極的口吻：“求你，我求你好不好？就一次，最後一次。”
曾經的說過的話在此刻成了笑話，他的那身傲骨早就折了，他親手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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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苒凝視著他：“教授的話可信嗎？教授這是在做什麼？想要以此脅迫我對嗎？如果我今天不答應，您是不是要立刻去買蘇家的股份，再毀了蘇家，以您的身份，做到這些好像不難。”
溫景禮怔怔，他捂了捂心口，原來疼是沒有上限的，還會更疼，她的幾句話就能壓垮他。
他想解釋，沒有，不是脅迫，是求她。
當初不是這樣的，他隻是習慣性的用這種方式去教育和林卓一樣的學生，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動蘇家。
眼前一片模糊，麵前的人他有些看不清了，他感覺到好似被丟入冰域，蕭風瑟瑟吹來的寒意將他包裹，轉而又變成根根利刺，要讓他受傷才肯罷休。
溫景禮閉了閉眼，眼角溢出來的淚砸在了手背上，溫度燙人，好似能將人灼傷。
該怎麼留下她？該怎麼求？他要是啞了，蘇苒會不會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張了張口，話欲說出，臉上有些溫熱，好像被什麼擦拭著，他愣住，整張臉都顯得呆滯，心緒都隨著眼前人去了，下意識的，他用臉蹭了蹭蘇苒的指尖。
幫他擦淚，其中的意思，溫景禮不敢猜測，但心中被戳穿的洞好似被填平了點。
“哭什麼？”蘇苒推開了他的臉：“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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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禮呆愣的搖頭又點頭。
“教授知道之前的話有多讓人生氣了嗎？對於一個為了掛科記錄而用家族欺壓我的人，教授覺得我能產生幾分喜歡？初次見麵強壓著我學習，還有錯題懲罰，教授覺得我能一次性全忘了然後高高興興的和你在一起是嗎？”
蘇苒聲音揚了些，她最記仇了，就算是溫景禮也不行，喜歡是一碼事，記仇是另一碼事。
幾個位麵了，蘇苒能感受到對‘他’的縱容在不斷的加深，但戀愛，原則不能破，他之前罵她壓她，後期她就要還回來。
溫景禮死死的抓住膝蓋，仿佛要將膝蓋抓破，但這點痛根本算不了什麼，他臉色煞白：“所以，這段時間以來都是假的，在我麵前都是裝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威脅？”
最後兩字是他咬著牙才發出聲來的。
他以為的相處愉快，他以為的認真，他以為的開心都是假象，沒有一點是真的。
溫景禮的聲音沙啞到不成樣子，他嚐到了口中的腥鹹味，他用力的咬住了舌尖，那股血腥味和刺疼讓他勉強有了力氣開口，他慘白著臉色道歉；“對不起，這段時間一直忍著惡心和我待在一起很辛苦吧？原來我讓你這麼厭惡和嫌棄。”
他苦笑，他知道，他不受別人待見，都沒有關係，不喜歡就算了，他不需要他們的喜歡，可蘇苒不行，他隻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