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罷免攝政王的聖旨傳遍了皇城,才剛歇下的書生們和百姓又起來了,他們確實是有些煩了。
左丞府。
林恒焦急萬分,連飯都顧不上吃了,隻能趕緊讓女兒回家。
蘇苒慢騰騰地回了家,見左丞那一張愁苦臉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苒苒,可算回來了。爹有大事要告訴你。”林恒一臉嚴肅,他毫無巨細地將朝中發生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他說那昏君動了他的底線,也不知是什麼底線讓他這樣動怒,還當場射了太子一箭,當然,那太子也是該的,說什麼他去玷汙長歡公主。”
林恒本來是焦躁的,但提起這事就得意起來了:“那太子也不看看,我們苒苒皇城第一美人,公主還不是蹭你便宜當上的什麼絕色雙姝,季沉淵沒看上你還能看的上她那平平無奇的白菜?”
別的不說,就這件事,林恒都覺得是離天下之譜。
“日後咱們和季沉淵就是真正的敵人了,他也要搶皇位,咱們要先擬個後路,實在不行就去漠北占一處地方稱王。”
林恒還在絮絮叨叨,蘇苒打斷了他:“爹爹有沒有想過,或許他並不想和我們爭。”
林恒的話戛然止住,他不信女兒會隨意說出這種話,細細想來,這麼久以來,每次他罵季沉淵,女兒都會說上幾句好話,還時不時歌頌季沉淵的德行。
聯係起來後,林恒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站起身,好好地看了幾眼蘇苒,從頭飾到鞋子,林恒的眼睛慢慢睜大。
他有點不敢相信麵前所看見的。
是了,他每次都和女兒在商量著要如何謀反還有那些策略,確保女兒安全後,他想的就是這些謀反法子,根本沒怎麼在意女兒身上穿的。
頭上的金絲點翠步搖和,似錦雲繡裙,手上的青玉鐲……
這些東西並非是宮裏沒有,而是做出這些東西的工藝還有步搖上的丹紅寶石,還有種種,是宮中沒有的。
有幾樣甚至是江湖中某個家族的寶貝,而能拿到這些東西的,就隻有那位了。
季,沉,淵。
林恒閉眼又睜眼,才發現一切都是真的,他脫口而出:“你去搶劫攝政王府了?”
蘇苒:……
“爹覺得呢?”蘇苒從袖中拿出了玉骨扇放在了桌上,
林恒也覺得自己在胡說八道,就女兒這小身板連王府門都進不去,他鬆了口氣,不是就好。
看見那把扇子,林恒的氣又提了上去。
“你哪來的?搶的?還是偷的?”
玉骨扇是季沉淵的寶貝,之前有人敢打這個主意,季沉淵直接殺到人家裏,不可能有仿品,誰不知攝政王愛這把扇子如命,沒人敢去仿,也仿不出來。
林恒已經在清算家裏有哪些財產了。
片刻之後。
蘇苒輕輕地喚了聲左丞,她已經很委婉了,先是用疑問,再慢慢引出,最後的結論還是左丞說出來的。
林恒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你讓爹緩緩,我還沒捋清。”
他一時還沒有算清這其中的關係,腦子就跟被門砸了一樣,‘嗡嗡’作響,連彎都轉不過來了。
沒等他緩過來,下人就通報季沉淵來了。
蘇苒十分乖巧地坐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詢問:“爹爹,要不我去給你叫個大夫?”
林恒沒好氣地瞪眼:“我抗壓能力有這麼差?待會你別說話,我自己來。”
這麼多年來,他罵地太多了,導致現在豬拱白菜,他都想不出什麼新穎的話來罵人。
說句實話,季沉淵是林恒這輩子罵過最多的人,他隻要提起這人,嘴都可以不受大腦的控製自動說話,當然,說的不是些好話就對了。
季沉淵被帶進主廳後才發現,氣氛異常的詭異。
他以為要麵對的是父慈女孝的場麵,結果是一片寂靜,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平靜地被‘邀請’進嶽父家,之前門都還沒進就能造成雞飛狗跳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