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位格?
聽到這裏,池錦和陸曜山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笑意。
上神生命漫長,池錦曾經度過了那麼多寂寥的歲月,高高在上的位格能帶來什麼?
她不知道,池錦潦草的記憶被時光消磨,隻有庭院裏、長廊外的蓮花池能悄悄攜一縷清香,慰藉她的孤獨。
陸曜山的理由就更加直白,他修成人形是因為執念,犯下大錯也是因為執念。
他的生生世世,執念都是池錦,位格?沒用的東西罷了。
一旁的衛崎清麵色平靜地看著兩人的眼神交流。
他隻是個小小的命格星官,原本玉錦上神和焰君的是輪不到他管。
但天帝跟玉錦上神是故友,他似乎早就對這位老友的選擇有了了解。
天帝點撥了兩句,衛崎清此時說什麼也是心安理得。
他算了一下時辰,“兩位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們不需要這些虛妄的東西。”
池錦率先開口,她嗓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陸曜山低垂著眼,沉默地握住她的手,仿佛在無聲地支持她所有的行動。
上至九天仙殿,下至碧落黃泉,他都願意生死相隨。
衛崎清一臉意料之中的了然,他抬起手。
白色的雲霧縹緲而散,一本古樸的書冊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書麵上寫著遒勁的大字
“往生錄。”
池錦恢複了記憶,她辨認出來這是記載萬事萬物,此消彼長的命格冊。
兩位神官的除名會發生什麼,池錦不知道。
陸曜山和她心意相通,察覺到她的忐忑,默默攥緊了池錦的手。
十指交纏,纏綿悱惻。
衛崎清的無色瞳綻放出奇異的光輝,攝人心魄,池錦閉上眼,陸曜山同樣極快地反應過來。
往來上萬年,不乏作惡多端的神官惡鬼,命格星官的擒魂術一向可怕。
好在衛崎清對他們並無敵意。
一支沾滿黑墨的狼毫毛筆憑空出現,他翻開冊子,劃掉了玉錦和焰君的名位。
天地悠悠,池錦仰起頭,竟然無端流下一滴清淚。
她的神力、壽命都沒有折損,但她能清楚地察覺到,有某種陪伴她萬年的東西在緩緩消失,接近泯滅。
池錦不後悔,隻是類似舊友分離,有些惆悵罷了。
她目光平靜下來,看向衛崎清。
“麻煩了。”
池錦不是天真的孩子,衛崎清的網開一麵必定是因為天帝的意思。
說起來,天帝還是她的老朋友,隻是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上一麵了。
“舉手之勞。”
衛崎清完成了上界交代的事,古波不驚地應了聲。
他背過頭,濃重縹緲的夜幕再次襲來,吞沒了青年掀長的背影。
池錦感覺後腰一緊,炙熱又強勢的吻鋪天蓋地地壓過來。
她的耳際被磨蹭得發熱。
“玉錦……”
陸曜山一遍又一遍呢喃著他千年的執念,像在發泄某種隱秘的渴望和期許。
惶恐而甜蜜。
他糾纏著她的唇舌,攥取她的氣息,恨不得要融為一體。
池錦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主動回抱住他,予取予求。
妖嬈的歌女身段柔軟而輕盈,像引人垂憐的白玉蘭,在青年的手下綻放,滴落清露。
約摸過了幾個小時,陸曜山才從不真實的恍惚感中清醒過來,他抱著池錦,綿密的吻壓著她。
池錦翹起腿,懶散地搭在他的小腹上。
“現在高興了嗎,陸上將?”
玉錦上神願意為了他擯棄神的位格,陸曜山曾經想都不敢想。
他抿著好看的薄唇,眼裏的笑意卻遮掩不住。
“滿意。”
池錦本想嗔兩句,卻被他的愛意感染。
高高在上的神女腳趾微微蜷縮,抬起青年線條分明的下顎。
暴露在空氣的嬌嫩腳背白得好似一塊玉,驕矜地抵著他的脆弱之處。
她狡猾地眨著眼,促狹地調侃。
“以前的事都想起來了吧,你可喜歡我這樣對你的。”
陸曜山眼神閃爍,他被迫仰起頭,精致的喉結上下滾動,泄露出主人的一絲意動。
他說:“你怎麼樣對我,我都喜歡。”
池錦被炙熱的告白鬧得臉熱,腳腕使勁兒踩了踩他的胸口,陸曜山順從地被她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