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十個月零三天。
五年十個月零三天。
清晨。
秦澤拉開窗簾。
天色一般，灰蒙蒙的。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
秦澤回過神，沉聲道：“進來吧。”
沈京兵推門而進，他說：“老大，現在房子挺好買的，還蠻便宜的。”
秦澤點了點頭：“大家都在貸款買藥，賣房子活命的人自然多。”
沈京兵點了點頭：“嗯，那我們下午去看房子？”
秦澤：“你安排就行。”
沈京兵：“那就下午。”
之所以秦澤想在江城購買一套房子是因為M1型病毒的緣故，城市的基礎服務設施近乎癱瘓，他和沈京兵想找一處酒店都很難，所以秦澤決定在江城買一套二手房，這樣的話他們隻需要考慮如何填飽肚子的問題就行了。
秦澤和沈京兵繼續在街頭上閑逛。
一來看看江城的風景，二來找找看看哪家的早餐店營業。
一片荒涼。
沈京兵跟在秦澤後頭，他雙手盤在腦後，嘴裏嘟嘟囔囔的說：“還不如山上，好歹山上有饅頭和鹹菜，這山下啥都沒有。”
秦澤沒說話。
秦澤走著，沈京兵就跟著。
走著走著，沈京兵察覺到了不對，因為繼續朝前走的話就到萬星集團了。
沈京兵警惕了起來，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秦澤下意識的行為。
五分鍾，他們來到萬星集團大樓麵前。
今非昔比，五年不見的萬星集團雖然依舊那般的宏偉，但大樓卻是灰蒙蒙的，全然沒了之前的光鮮豔麗，反倒給人一種神殿落幕的悲涼感。
秦澤駐足，仰望著眼前的萬星集團大樓。
沈京兵解釋道：“這是萬星集團，國內最大的財團，之前……”
說到這裏，沈京兵頓了一下，因為他也不能確定接下來的話是否是秦澤想要聽的內容。
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沈京兵緩緩的說道：“之前秦澤在這裏工作過。”
秦澤：“你呢？”
“我？”沈京兵笑道，“當然也在。”
秦澤點了點頭，舉步走了過去。
沈京兵想了想，淡淡的說道：“我在這等你，就不跟了。”
秦澤置若罔聞，徑直走向萬星集團的大樓，神情的模樣像是被大樓吸引住了一樣。
秦澤小心翼翼的走過這樓前的大廣場，不知怎地，他覺得這很隆重。
這感覺很難形容，他想，如果是結婚的話，走向婚姻殿堂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秦澤望著灰蒙蒙的大樓：“最大的財團也受M1型病毒的影響嗎？”
這話講的稍稍微微帶點嘲笑的意思，但更多的像是一種對多年不見的老友的調侃。
走著，秦澤注意到腳印，這是高跟鞋留下的腳印，是新鮮的，每每的一道高跟鞋腳印都沾走了地上好不容易沉積的灰塵。
秦澤確認，今天有人來過，是女人。
按照地上的腳印，秦澤想跟上她的步調。
有些吃力。
秦澤一臉費解，想著，按照這個步距，這應該是一米八五的女人，一米八五的女人高的像是馬一樣還穿什麼高跟鞋啊？
走上台階的時候，受於台階的影響，這步距終於正常了起來。
推開公司的大門，這裏已經布滿灰塵，空氣中充斥著一股灰塵的味道，讓人一時間難以適應。
走進公司，秦澤發現在正式進入公司之前，有著一道類似於火車站安檢的門，想通過這道門需要工作證之類的東西才行。
秦澤走了過去，想著動蕩的時代，這東西應該沒通電才對。
伸手推了推那轉門，紋絲不動，紅燈閃爍。
秦澤老臉一紅，有些尷尬，盡管並沒有人發現他，但秦澤臉皮薄，擅闖別人的地方，這讓他有一種偷東西被發現的羞恥感。
他想起沈京兵的話，沈京兵交代過秦澤在這裏工作過。
於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秦澤把手放在可能是指紋解鎖的地方。
綠燈常亮，門開了。
秦澤聳了聳肩膀，輕聲道：“沒人工作，還通著電，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