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吃。”
梅鳳不等白允回答,直接說道。
白允聽到對方的話,明白對方這是要留下來吃飯,瞬間坐直身體,語氣略顯激動道:“你想吃什麼?我這就讓人做。”
“隨便吃點吧。”梅鳳帶著梅皓白在沙發上坐下。
白允聞言不再過多詢問,而是轉頭跟管家說了幾個菜。
梅鳳聽到對方報的菜,好心情的接了一句:“給皓皓蒸個雞蛋羹吧?”
“好。”白允應聲。
梅鳳的突然到來,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吩咐了管家去催菜,然後側頭看著坐在沙發的梅鳳。
“看我做什麼?”梅鳳對上白允的視線,挑眉問道。
白允:“我、沒想到你會來…”
“不是你打電話讓我來的?難道我會錯意了?”梅鳳看著白允的眼睛,似乎對方敢說一個不字,他立馬就帶著梅皓白離開。
“沒有!”白允立馬開口否認。
梅鳳看著對方小心翼翼又激動的模樣,心裏的怨懟越來越淺,似乎風一吹就散。
“那個花瓶你還留著呢。”
梅鳳朝落地窗前擺放的大花瓶揚了揚頭。
白允側頭看過去,彩繪的異形花瓶看起來跟室內沉悶的格局十分不搭,但是這個花瓶已經在他這裏擺了快十年了。
那時候,梅鳳剛上大學,有段時間癡迷於手工泥塑,但是可能他本身沒什麼藝術細胞,所以堅持了幾個月就沒再碰過了,那時候唯一留下的作品就是這個看起來不太好看的花瓶。
當時的梅鳳把花瓶抱到白允這裏的時候,還嬉笑著說:“世間僅此一件,梅大師獨家出品,當做給你的喬遷賀禮~”
梅鳳其實也不過是開個玩笑,卻不成想白允真就接過來,在屋裏轉了一圈兒,最終擺放在了落地窗前。
“你的東西,我都留著。”白允說。
“哦、”梅鳳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然後問:“你現在住樓下嗎?”
白允:“嗯,現在不太方便上樓,暫時住樓下。”
“我可以去樓上看看你的房間嗎?”梅鳳又問。
“可以。”白允應聲之後,單手撐著輪椅就要起身,似乎想要陪梅鳳上樓。
梅鳳看到白允要站起來,吐槽了一句:“你還真是身殘誌堅。”
“我…”
“你坐著吧,我自己上去,還是說…你的臥室我不能單獨進去看?”梅鳳看向白允。
“不是,可以。”
白允在輪椅裏重新坐下來。
梅鳳起身單獨上樓,他對白允這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布局以及裝修風格他都熟悉。
走廊盡頭最後一間房就是白允的臥室,一整個大通間和連成片的落地窗,襯托的房間特別敞亮。
他當初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跟白允說,他特別喜歡這樣明亮又舒適的房間。
不過房間裏唯一讓他不滿意的就是裝修風格,太過沉悶了,像是百十歲老人住的地方似的。
因為是大通間,所以書房和臥室之間連通的,梅鳳進門先看到的就是窗邊的辦公台桌。
桌子上收拾的很幹淨,隻放著一個相框和筆筒。
梅鳳走過去,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相框。
果不其然,是他的照片。
照片裏的他側對著鏡頭站著,嘴裏叼著一個黑色的發圈,正準備紮頭發,看鏡頭的表情略顯驚訝。
他記得白允拍的這張照片,當時天出奇的熱,他站在校門口等白允的時候,就隨手掏了個發圈準備紮頭發,結果一轉頭就看到白允坐在車裏,手裏還拿著一個相機對著他拍。
“你幹嘛?”梅鳳頭發也不束了,快速走過去。
“給你買的相機,看看喜不喜歡。”白允把手裏的相機遞給梅鳳。
那時候的梅鳳剛上大學沒多久,跟他爸鬧了別扭,他爸一氣之下斷了他的生活費,梅鳳那段時間特別窮,想買個相機的錢都沒有,結果他隨口一提,白允卻記在了心裏。
梅鳳的手指撫過照片,然後輕輕放下。
照片是在他相機裏存著的,現在出現在這裏,就說明白允把他的相機拿了過來。
梅鳳視線右移落在旁邊的真皮筆筒上,裏邊放著幾支簽字筆和一支鋼筆,鋼筆外殼被擦拭的很亮,但是卻略顯陳舊,應該是經常被使用。
那是他有一年送白允的生日禮物。
白允沒有騙他,他的東西,對方都留著。
他的相機,他送的鋼筆,他從古玩市場淘來的筆筒,他送的電腦護目鏡,甚至連茶幾上擺放的茶具都是他當初跟白允一起去買的……
梅鳳上樓之後,樓下就隻剩白允和梅皓白。
“白叔叔,你的傷什麼時候好吖~?”梅皓白從沙發上跳下來,趴在白允的輪椅扶手上,一臉天真的問。
“很快就好了。”白允摸摸梅皓白的小腦袋瓜,對方的頭發已經長出來了,絨絨的十分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