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鬼城不時有煙花升起,夜越深,煙火越瑰麗,管弦絲竹,輕歌浩渺,鬼城的熱鬧將大把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弦鬥星此時飄散著柔逸的光,近了可以看見月影下的宮殿。關於宮殿,鈴鐺沒提過,估計鈴鐺也不知道。銀臨悄悄靠近,想找個妖鬼探探路,結果半晌沒碰見半個影。隻能一間一間挨邊找,等掠過第三道宮牆時,銀臨覺察出身後的腳步聲。
來人很輕很快,幾乎沒有聲息,甚至連呼吸吐納的節奏都異於普通妖鬼。應該遇見高手了。
銀臨剛想跳上屋頂,腳下突然懸空,情急下,銀臨甩出無樂,失重的感覺隻一息,肩胛處適時傳來一截禁錮感,一股清冷的氣息侵到銀臨鼻尖下。
月影堪流轉,韶光徒四溢。銀臨已經落到了屋頂上。
應該說是抱住銀臨的人輕輕落在了屋頂上。銀臨立即掙脫下來,借著月影,他見來人長發披肩,臉部剛毅的輪廓被一塊金色麵具契合地罩住,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眼睛,來人腳尖輕點,拉過銀臨輕巧躲過暗處的飛矢。
機關被觸發,無數奇怪的招式從四麵八方湧來,不遠處淩亂的腳步聲紛紛靠近,伴隨疾呼:“太子,太子陛下小心!”
來人並未因此分心,他身著古式金色長衫,動作快而迅捷,行雲流水般地避開暗箭。由始自終不咳不喘,渾身帶著星星點點的落雪味。
銀臨沒時間耗下去,見金衣男子完全能招架,甩了手跳到另一處房頂開溜。這座宮殿看似無人,可機關重重,銀臨小心躲過幾次後,終於在宮殿深處的宮房外發現了不同。
房中紅光滿溢,四周由幾隻高大威猛的虎獸之妖看守。而銀臨一靠近那裏,胸中發熱,丹田氣沉,腦中應景似的響起一陣尖銳的呼嘯,呼嘯過後,是一聲聲痛苦而幽怨的哀嚎。
“銀臨……”
喊聲越來越明晰,銀臨雙眼泛出妖異的銀光,一步步朝聲音的源頭走去。
下一秒,一枚寒冰在銀臨腳下盛開,止住了他的腳步。戴著金色麵具的男子已追至眼前。銀臨眼中銀光大作,朝身前的人和四隻鎮守的虎獸之妖齊齊攻去,男子低聲默念了什麼,窮凶極惡準備攻擊的虎獸之妖適時收回攻擊,自覺堵在房間四圍。
不等清醒,銀臨胸腔燃起一團火,麵上卻冰冷至極,像上次虐殺枇杷精時,銀臨體內能量波動,周身泛起銀光,連無樂威力也暴增不少,躲過男子的冰刃後,銀臨並不回擊,直奔入口,仿佛全世界剩下的事情就是進去,進去。
男子欺身上前,轉眼已到銀臨身前。
“銀臨,停下。”
一聲喚不醒,他再喚一聲,一聲接一聲,眼看銀臨仍無反應,男子一掌逼去:“暮山!”
銀臨眼神動了動,隻一瞬,又繼續朝房內走去。四隻虎獸之妖麵麵相覷,一晃神,無樂帶著千鈞力量橫掃而來。同時,幾隻灰色影子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忽然閃出偷襲四隻妖獸。
呼嘯的吼叫從憤怒的妖獸口中溢出,新加入的灰色影子趁亂搶得先機。
“轟!”
妖獸齊齊摔出,有人已把房門打破,閃著火焰金光的入口像噴湧著岩漿的火山口,此前憑借結界鎮住吞噬之力,走近也無灼熱感。現在結界欲破,房梁被烘烤變形。
無樂狠狠掃出,一條血痕當即出現在金色麵具男子胸前。
“暮山,停下。”男子再次靠近銀臨,隻一秒,又被他周身的銀光狠狠刺傷,一縷血液順著他的唇角流出,“千年來,我封印自己,忘記你,終歸癡人說夢,現在既再見你,怎可放手?”
男子一步一句,緩緩向前,摘下麵具。
那是一張絕美的臉,是除了天地之外,世間的第三種絕色。男子目光輕靈如水,不再是當年銀河裏落魄的灰暗。身上被銀光撕裂的傷口越來越多,男子甚不在意,終見銀臨眸中閃過一絲波動:“你……”
眼看銀臨就要停下,一股巨大的力量橫空劈出,狠狠將銀臨推進了熔岩翻騰的地獄口。
男子毫不猶豫縱身跟上,卻還是比不上銀臨下墜的速度。
火光很快吞沒兩人,但因為避鬼珠,銀臨沒被灼燒殆盡,後麵緊跟的男子身後隱出一隻獅頭麒麟身鳳凰翅膀的火焰怪獸,炙熱的熔岩越來越近,兩人如同跌進了一灘渾濁不堪的淤泥。
鑽心蝕骨的疼烙鐵般狠狠烙在銀臨身上,那顆妖嬈的淚痣急不可待淡去幾分。
男子驅動鎮河境令,一腳踩在一條俯衝而來的岩漿上,借力使力,終於追到銀臨身邊。
地獄之火凶險無比,避鬼珠經受不了,快要煉化而出,銀臨的臉越來越透明。就在一道岩漿噴湧而來時,男子身後的火焰怪獸突然暗下,握住銀臨的手徒然一鬆,半截身子就要被岩漿卷走。
突然間,無樂黑光大盛,銀臨睜開雙眼,睫毛被燎去一半,淚痣消失無蹤,眸中卻從所未有過的清明起來。他反手握緊應天河,一手持無樂,快速穿梭在岩漿與火焰中,刺穿地獄最外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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