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順客棧的掌櫃和蔣少陵一起到了萬香樓,蔣少陵請來的大夫提著藥箱跟在後麵,藥箱裏麵全是外傷用藥,把藥箱塞得滿滿的。蘭水芙此時已經被竹東抱進了李媽媽特意安排的廂房裏。廂房在萬香樓的後麵,是一處極為幽靜的地方,門外樹上的枝葉已從嫩黃稀疏變得枝繁葉茂,一片濃綠;盛放的紅花,開得更加鮮豔。紅花、綠樹相映掩,這完全可以讓人賞心悅目,流連忘返。真想端一把椅子坐在樹蔭下,悠然自得地看一會兒書,然而,卻有人滿腹隱怒,深深地把自已關在美景之外,他就是竹東。
竹東把所有的怒氣隱藏在心中,表麵上看著好像沒有什麼,平靜似水。然而他內心的怒氣是無法排泄的,他心中早已準備了幾套捉拿凶手的方案,不把凶予緝拿到手,他誓不為人。他可是江湖上武勸排名第三的鐵佛,想從他手中逃脫,好像有點困難。他在莫冽的消息樓呆了好些年,跟蹤追查了無數人,隻要他想查,就沒有查不到,哼!竹東臉色變化不大,然而心中卻充滿殺氣,讓人不寒而栗,莫準明顯感覺到了竹東的殺氣。
蔣少陵和同順客棧掌櫃進屋就看見,竹東和莫準站在床邊,李媽媽站在廂房裏侍候,三個人的表情都是冷冰冰的,屋子裏安靜極了。屋子裏空氣中透著詭異,誰也不說話,蔣少陵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用不著這樣吧,館長傷到了手臂,是不會有性命之危的。
同順客棧掌櫃進門後直奔床頭,慌慌張張地問:“我們家小姐怎麼了?我剛才聽蔣少陵說,她受傷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已經派人去稟報教主,我們教主過不了多久就會到。你們快說說······”同順客棧掌櫃臉上寫滿了焦慮,汗水從額頭順著臉頰滴到地上,教主一發怒,自己性命可就不保了。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竹東就把他推到一邊,冷厲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差點兒把他生吞活剝了,沒事添什麼亂?可惡。
“你是誰呀?唧唧歪歪地說些什麼?趕緊滾到一邊去,我們館長的傷口需要包紮,你別在這兒礙事。少陵,大夫呢?”竹東可不怕花殘葉的手下,現在就是花殘葉來了,他同樣不給麵子。大不了打一架,誰輸誰贏尚未可知,他早就想找花殘葉好好打一架過幾招,憑什麼他排第一,自己排第三?不就是用邪教的名頭壓人嗎?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在這兒。”大夫顫悠悠地從蔣少陵的身後鑽了出來,他一把年紀,提著藥箱跟在兩個健步如飛的人後麵跑,累得像一條老狗一樣直喘粗氣。這兩人也真是的,也不幫忙提提藥箱,尊老愛幼可是傳統美德,他們倆怎麼就忘了呢?自己剛剛跑到門口,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就被人點名,他隻得高聲答應。救人要緊,自己是大夫,救死扶傷是天職,累一點沒什麼。
“在就好!你趕緊看看我們館長的傷。”竹東接過大夫手中的藥箱,把大夫領到床頭。蘭水芙的身體向來就不太好,今天受傷又流了那麼多血,人早己昏迷不醒。莫準擔憂的看著蘭水芙,他心中的擔心不比竹東少,他最不想看見蘭水芙受傷,又不能把關心寫在臉上,怕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看出端倪來。竹東把大夫領到床頭的時候,他順勢走到了一邊,不聲不響靜靜地看著大夫檢查傷口,拳頭握得緊緊的。
大夫戰戰兢兢地用剪刀剪開了蘭水芙受傷處的衣袖,蘭水芙手腕上的血玉鳳凰頓時落入他眼中,“啊······”大夫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聲,叫聲裏麵全是恐懼,眼睛發直,麵無人色,好像看見了閻王爺,觸摸到了死神似的。“我······我······”大夫雙眼一翻白,活生生嚇昏了,他好像看見了鬼,催命鬼,他一定做了一個惡夢,醒來就沒事了。這也不能怪他,他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忽然看見了傳說中的邪教聖物,不被嚇死就是幸運的了。
“沒有出息的東西。”竹東一腳踢開了大夫,從藥箱裏拿出藥和紗帶,他親自來給館長包紮傷口。竹東從小就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包紮傷口的事他經常幹,習武之人受傷乃是經常遇見的事,會包紮是不奇怪的。蔣少陵好心地將大夫扶到一邊,放在椅子上,真是沒有見過世麵的小老百姓,一個血玉鳳凰就嚇成了這個樣子。要是看見了花殘葉本人,肯定直接會嚇死,有什麼好怕的,他在暗探館裏和花殘葉接觸過幾回,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