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方倩倩“可是”出一個結果來，車速已經緩了下來，最終靠邊停住。
“你把我掐疼了。”程思文輕拍一記她仍然緊緊抓住自己的手，“可以下車了……不會是嚇著了吧？”
他扭轉臉看她，看到的是一張慘白的臉，看上去真嚇著了。
“你言而無信，我……我很生氣！”方倩倩的聲音都在顫抖，但努力擠出個憤怒的表情。
“哦？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程思文發現自己很喜歡欣賞她生氣時的可愛樣子，因而笑了起來。
方倩倩卻因為他這一笑而更加生氣：“不準笑！明明說好了不開快車，為什麼食言？”
“我可有明確答應你不開快車？”程思文繼續笑。
方倩倩一時語塞，可不是嘛，剛才他確實並沒有明確答應，但是，但是——“至少你有默許的啊？”
“尊敬的小姐，如果是在商場上，最必要的是白紙黑字把詳細條款寫明，然後雙方簽字畫押作數，根本就不存在口頭默許這一說。”
“狡辯！”方倩倩怒目而對，“這時候我和你是在談生意的嗎？”
程思文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然後回答：“不是。”
“所以——”方倩倩對他一攤手，“我認為你沒有權力這麼對待我。”
“好了，算我的不是。”程思文跟她軟語道歉。
“什麼叫‘算’你的不是？”方倩倩不依不饒，“根本就‘是’你的不是。”
“好吧好吧，是我的不是。”程思文說，“但如果你再不把我放開，別人可就要誤會你我的關係了。”
方倩倩這才發現自己仍然緊緊靠著他，一手還攬著他的腰。發白的臉立刻就發紅，忙不迭鬆了手爬下後座，但仍然不甘不憤衝他嚷一句：“你，討厭，真討厭！”
泊好了車，程思文再度忍不住笑。女孩子們宣泄情緒的詞彙量似乎不多，用得最頻繁的兩個字恐怕就是“討厭”了，可偏偏有人斷言，她們嘴上說著“討厭”其實是因為心裏喜歡，果真如此嗎？
為什麼她看起來仍然那樣生氣？
“這是哪裏？閣下又想幹什麼？”方倩倩環顧四周，看著熱鬧的街景問。
“我給你幾種選擇，一是正兒八經地去餐館，二是必勝客或者麥當勞，或者你還不覺得肚子餓，那麼附近有家非常不錯的冰激淩店可供消遣——請問你的選擇是什麼？”
“你可以先請我吃一客冰激淩以示歉意，然後再給我買個蘋果派，漢堡包，蔬菜沙拉以及……我所想到的任何美食，而且你無權拒絕。”
方倩倩雙手往褲袋裏一插，一臉“你惹我生氣了就該賠償”的表情，既然是在索賠，當然可以明碼開價，用不著擔心會落個“敲詐勒索”的嫌疑。考慮到他出來得匆忙身上可能帶錢不多，她的價碼已經開到最低，再慈悲都沒有的了，除了全盤接受條件之外，他還應該感謝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