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啼哭,刺耳的響徹在這天宮之中!
那個孩子出生了,那個害得整個神界,甚至整個六界都動蕩不安,另眾神難以啟齒、顏麵掃地的生命,就這樣出生了!
烈日當頭,晴空之上,天雷滾滾,
原本刺目的陽光,不知為何驟然暗淡了下去,眼看天色越來越沉,
不知所以的人們,僵硬的立在原地,
“啊……”
驚恐的喊聲,打破沉寂,如被施了定身法術呆在原地的人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高山、樹林、水溝、墳地,
各種陰暗、肮髒的角落裏,黑色的煙氣團團升起,如獲大赦,四下亂竄。
那些因異樣天象而擺脫束縛的邪祟,叫囂著、浩浩蕩蕩肆意穿行在人間!
隻是眨眼之間,慘叫聲,求饒聲,哭喊聲連成一片,人間——似乎成了地獄。
這,難道便是末日的景象嗎?
天宮以北——冰雪殿
“求求你們了,放過他吧......”
與這華麗宮殿格格不入的一處小庭院內,簡陋的床榻,
紅衣女子虛弱的想要起身,她的發髻因剛剛生產完,混合著不知汗水還是淚水的什麼似的,濕漉漉的淩亂束在身後。
正欲抱著嬰兒離開的兩位神官,沒有聽到一般,片刻停留都沒有,便抱著不停啼哭的孩子走了!
那女子無力的望著神官抱著嬰兒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空洞和絕望。像是在祈禱一般,她一遍遍重複著那句,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吧......
“紅焰,這是君上賜於你的!”
床榻旁,一位看起來地位不低的神官,紫紗遮麵,手持白玉托盤,托盤上,是一晶瑩剔透的玉盞,
隻是這盞中所裝之物,卻是天上地下,無人奈何、無人可解的劇毒。一滴身死,一杯魂散!一但飲下,神形俱滅,不再輪回!真真的是太過歹毒,所以,很少,極少,可能也就隻有這一次被使用過吧!
紅衣女子將蒼白但纖長的手,伸到托盤上,拿起了那個玉盞,不知是因為虛弱還是害怕,又或是別的什麼原因,她的手微微顫抖,
“君……他呢?”
女子本是想說君上的,話到嘴邊方才驚醒,昔日的君上已經不是君上了!他現在隻是犯下滔天大錯的罪神而已!
而剛剛這蒙麵神官口中的君上,便是當下神界推選出來的新一任天帝,來自天宮以南,星月殿中的撼山上神。
“你不用擔心,他死不了”,
略微停頓,榻前的神官再次開口道:
“隻不過,犯了錯還是要負責的!”
怎麼負責?
如此天下大亂的末世景象,除了以死謝罪還有其他路可選嗎?
女子的睫毛微顫,垂下了頭,她已經沒有什麼想說的了,輕輕吐出一聲歎息,蒼白的手將玉盞送至嘴邊,一飲、而盡。
這裏沒有一個她熟悉的人,也沒有一個想她留下的人,隻怕再多說一句,都會被當成是不甘心的垂死掙紮,徒丟顏麵罷了!
隻是,她滿心遺憾,縱然是必死無疑,她也不覺可怕,唯意惦記的是那剛剛出世的孩子,
好想看一看那孩子是什麼模樣啊!那個才剛剛出世,她甚至不知是男是女,像她或是像他的可憐的孩子……
終究還是心有不甘的,
可是、就那樣吧,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眼中的一切開始變得不再清晰,很快的,床榻上的女子便失去了意識,瞬間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燃著燃著,漸漸變成了細小的火苗,再然後星星點點直至熄滅,變成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神界的天牢裏,
白衣男子端正坐於其中,發髻微亂,雙目緊閉,滿身的傷痕,雖剛剛經曆了四十九道雷擊,卻仙風道骨依然!
感受到有人來,男子微微抬起了一下眼瞼,看了一眼來人的方向,又輕蔑的合上雙眼,繼續打坐,仿佛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天帝,所來之人隻是不值一提的旁人。
“凝寒,你可知罪。”
來人身著一身質地極好的紫色華服,乍一看猶如將夜空中的浩瀚星河穿在身上一般,
那人站在牢前,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望著牢裏的人,臉上的神情甚是複雜,幾分惋惜,幾分得意,幾分莊重,還有幾分歡喜。
白衣男子依舊端坐在那裏,甚至眼皮都沒再抬起,
“一切因我而起,我自然會拚盡性命全力以赴!”
麵對如此冷淡的態度,來人倒是並不在意,
如今他已是眾神所推選的新一任天帝,撼山上神,怎可跟罪人一般見識,這點氣度還是要有的,更何況麵前的罪人還是昔日的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