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康定二年二月己亥
“兒啊,我的兒啊!我的最興來沒了!我的最興來沒了!”一名三十好幾的男子抱著懷裏的孩童,哭得死去活來,“兩次罪己詔,朕就沒了兩個兒子,老天爺當真要我死了才甘心嗎?”
“官家!”一旁的苗昭容剛剛醒轉過來,見丈夫抱著兒子的屍體癲狂大叫,連忙爬到他的腿邊哭喊道。
“陛下!”周圍的宮女內侍齊齊跪下,太醫院的禦醫無不搖頭歎息。
此刻的趙昕,明明覺得耳邊很吵,好像有個男人正在嚎哭,不會又是那個倒黴蛋被人甩了,正在要死要活的吧?
無論他怎樣試圖睜開雙眼,眼前依舊一片漆黑。
那個聲音越來越近,忽然他感覺有人將他摟在懷裏,這人的手掌非常細膩,趙昕有些喝到斷片了,難道是昨晚喝多了被人撿屍回去?
直到一滴冰涼的液體滴落在他的鼻尖,他的睫毛才本能的抖動一下。
跪在一旁的小內侍,忽然驚呼道,“殿下醒了,殿下沒死,陛下請看,殿下的睫毛動了!剛才動了,剛才動了!”
趙禎邊上的內侍,謹慎的上前,手上拿著一根羽毛,小心翼翼地湊到趙昕的鼻翼下。
大概是太緊張了,羽毛擦著趙昕的鼻孔過去,原本因為羽毛沒動,還準備嗬斥一下那名小內侍。
“阿嚏,阿嚏!”趙禎懷裏的趙昕,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嚇得趙崢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被身旁的苗昭容一把扶住,“官家,最興來活過來了,他活過來了!嗚嗚嗚!”
那兩聲噴嚏聲,趙禎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此時喜極而泣,伸手拍了拍苗昭容的手背,“對對對,我們的最興來活過來了,天佑大宋,天佑大宋啊!”
隨後就有太醫過來接手趙禎懷裏的皇子,哭了一場的趙禎,感覺有些虛脫,可他沒有忘記那個眼尖的小內侍,“以後你就留在皇子身邊聽候差遣,你叫什麼名字?”
“這小黃門剛剛進宮沒幾天,還沒改名字,原本叫李來福。”趙禎身旁聽候的內侍,連忙出聲道。
“來福?可不是給朕來的福氣嗎?不過朕要給你改個名字,以後你就叫如意!如意如意,知朕心意!怎麼樣?”趙禎像是在詢問那小內侍,實際上還是轉頭看向一旁的趙昕。
“官家給你賜名啊,還不跪下謝恩呢!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那名內侍一腳踹在小內侍的膕窩上,嚇得小內侍連忙撲倒在地,還不忘剜了他一眼。
“微臣謝官家賜名!”那小內侍學的挺快,朝著趙禎磕了好幾個響頭,腦門都磕腫了,要不是一旁的苗昭容攔著,恐怕要直接磕死過去。
瞪了一眼趙禎身旁的內侍,這小內侍的年紀和最興來也差不了多少歲,看著瘦弱的很,要不是他眼尖,指不定兒子已經…苗昭容不敢往下想了,對身旁的宮女道,“去把福康叫來,讓她別求神拜佛了,她胞弟已經醒了!”
趙昕感覺到嘴巴被人掰開,一碗不知名的湯藥灌進嘴裏,那種味道無法形容,比那些足療店洗腳的藥湯都臭了不知道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