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的話,那我鐵定不行。
人貴有自知之明。
我在潘叔麵前,就算懷揣著再多的秘密,那也是個雛。
他和我爹的本事,我也是親眼見識過的。
捫心自問,我真不敢說自己就能查到些什麼線索。
而且那地方是高雨樓的地盤。
我要是真去,那就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
“那潘叔,依你看,我現在該怎麼辦?”
這回,潘叔總算沒調侃我了,反而說的特別認真。
看來他是一直在等我問他這個問題。
“你的手藝還欠火候兒,說白了,就是底氣不足。別說高雨樓,就是普通的凶煞,你遇見了都得抓瞎。”
“潘叔說的是,可我就是不知道該從哪兒著手啊!”
“你還年輕,機會多的是,擺在你麵前的路,可不止一條。”
潘叔頓了頓,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紙人。
紙人的樣子很粗糙,折的也不算好,要不是畫了眼睛和鼻子,真看不出是個紙人。
紙人微微有些泛黃,棱角都起毛邊了,但潘叔還是輕輕地摩挲了一遍。
隨後,他把這個紙人放到我手裏,語重心長地說:
“這就是我的遺憾,揣在懷裏,快四十年了,現在送你吧。”
“潘叔,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聽他這話,連忙把紙人又放回了他手裏。
可他又重新把它塞給了我說:
“這是我年輕的時候,幫一個重病地娃娃紮的祈福觀音,可他後來還是病死了……”
潘叔說著說著,眼裏就泛起了淚光。
他說,當年她眼高於頂,那家人,根本付不起錢,所以他就隨便紮了一個紙人,糊弄了一下人家。
可人家孩子拿著這個紙人的時候,卻如獲至寶。
當天夜裏,潘叔良心過意不去,總覺得這事兒不該這麼幹。
可等到第二天造成,那孩子已經死了。
死的時候,他手裏還緊緊地攥著這個紙人,潘叔看見這一幕,當時就崩潰了。
後來那個孩子化了煞,害死了許多人。
但去過那個村子的人裏,隻有潘叔一個人活了下來。
多年以後,潘叔進了陰樓,還認識了我爹。
他求我爹跟他一起去那個村子裏幫著超度亡靈。
煞是除了,可最後當他隱約聽見“謝謝”這兩個字的時候。
潘叔跪在那個孩子的墳前,手裏握著這個紙人,立下了一個毒誓:
“今生為善,絕不敢再敷衍生死,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其實一開始,我沒有明白,為什麼潘叔要把這個紙人給我。
而且還把紙人背後的故事也一並告訴了我。
可就在我無意間看到窗外閃過一個黑影之後,我心裏忽然就被揪了一下。
敷衍生死……
原來潘叔是想讓我明白,雖然走夜路需要理智。格格黨
但絕對不能為非作歹,更不能信口開河。
他讓我選的,不是今後該用什麼方法在陰行裏混口飯吃。
而是讓我選擇自己做人和做事的準則。
我收起紙人,向潘叔說了一聲謝謝。
他擺了擺手,長籲一口氣,又換上了那副有些市儈表情對我說:
“行了,煽情就到這兒吧,你小子跟你爹一個德行,喜歡刨根問底,壽河的事兒,我就和你說說吧!”
潘叔要是不走夜路給人送陰,他說不定能去當個說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