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時候,我叮囑小李叔,今晚無論發生任何事兒,保命要緊。
他雖然大大咧咧的嘴上說著沒事兒,可等我們離開村子的時候,李大叔悄悄告訴我,其實小李叔的心裏早就已經慌了。
可他必須得硬撐著,要是連他都垮了,其他人還不亂成一鍋粥?
對此我也確實能理解,任誰碰見了這種事兒,那都得慌了神。
別說小李叔了,最起碼他還敢去值夜,要換成是我,早溜了。
“小師傅,你走的時候讓紅安護住香火,這是為啥?那墳裏不是已經沒東西了麼?”
“李大叔,我就這麼和您說吧,墳裏不見的隻不過是皮囊,但人死之後的怨氣還在。”
李大叔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可其實這事兒,我也沒多少把握。
因為到現在為止,我除了在陰陽路的迷霧裏瞧見過幾個黑影之外,村子裏可是“幹淨”得很。
我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變成“睜眼兒瞎”了。
好幾次我都想過要開眼看看,可一想起風水先生對我說過的話,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還是保住小命要緊,就算真看見了又能怎麼樣?
好奇害死貓,這又不是賭撲克,所以真沒那個必要非得過個眼癮。
今晚我們這些身上沒有瘀青印記的人,全都守在村口。
以防萬一,我還特意讓艾珍妮就留在村口,讓她跑個腿,傳個話什麼的。
這活累人,坦白說,我是故意讓她來做的,也算是挾私報複吧,誰讓她坑我來著?
隨著夜幕降臨,我心裏的不安感越發強烈。
在我的提議下,所有人圍坐在了一起,剩的蠟燭全部點亮,多少能壯壯膽。
想休息的人就原地睡,要上茅房的就叫兩個人陪著一塊去田裏解決。
而我,就把心思完全放在拚湊符文上。
李大叔早早地就睡了,結果他一打鼾,其他人誰都睡不著了。
一旁的兩位大叔,被這聲直接給吵懵了,於是便開始吐槽:
“老李這鼾是真頂啊……鼻孔裏塞了麵鼓還是咋的,這也太響了。”
“說的是呢,你都不知道,有一回晚上我從縣城裏回來,剛路過他家門口,那好家夥,我以為他拿著風炮在拆房子呢!”
“哈哈哈,算了吧,老李這鼾一聽陽氣就足,啥小鬼停了都得發顫,權當壯膽兒了。”
“他娘的,有點兒尿急,陪我去上一趟唄?”
“嘖嘖嘖,瞧你這慫樣,一個鼾把尿都給你嚇出來了,走走走……”
說著,兩人就往田裏兒去了,我搖頭笑了笑,李大叔這鼾確實非同凡響。
沒準兒還真跟人家說的一樣,有這鼾聲護體,什麼小鬼都得繞著道兒走。
這時候,我剛好把血跡拚出來個大概的模樣,這的確是個符,符頭好像是個‘陰’字。
但在我的印象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符。
要是四合居的幾位前輩在就好了,他們肯定知道這是什麼符文。
而且就在符文被我拚出來個大概之後,我隱約感覺到周圍的溫度明顯降低了。
這個符文沒準兒就是破局的關鍵所在,我必須盡快把它的樣子還原才行。
又過了好一會兒,我重新調整了一下這些符文的排列,漸漸地,我發現,如果我拚的沒錯,周圍的溫度就會越來越低。